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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页(第1页)

其实也是个命苦的孩子。方姨想了想,还是低声提醒她:“等过了今天,就别再穿黑色了。到底这是别人家,不太好的。”黑色是丧色,夏柔穿的,其实丧服。夏柔看着方姨,有了片刻的怔愣。她因为母亲去世而蒙曹家收留,却真的不适宜一直穿着丧服,将晦气带到别人家。以她现在的人生经历,对人情世故的认知来看,方姨的提醒,真真正正的是好意。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点头道:“好的。”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说:“谢谢……”方姨看她是个能听得进劝的孩子,表情便不那么严肃了。虽然有点不喜欢她的身份,却也同情她成了孤儿,看她的目光便慈和了很多。“洗洗脸。”她说着,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别用热水,会肿。用凉水,消得快。”直到她离开了夏柔的房间,夏柔都还在摸着红红的眼眶发愣。这是……什么情况呢?她是能够感受到方姨释放的善意的,然而……这跟她记忆中,实在是有颇大的偏差。记忆里,这个女人面对曹家四兄弟的时候就笑得和蔼慈祥,一面对她,就绷着脸,宛如后娘。现实和记忆的偏差让夏柔感到迷惑。她摇摇头,打开一个行李箱,把应季的衣服取出来,一件一件挂进衣柜里。那些红红绿绿颜色鲜亮的衣服,她都收在了别的箱子里,眼前合穿的,都是些素色的衣裙。当她把一条黑色的裙子挂上去的时候,记忆的某一个点突然被触动!是的,在上一世的十年前,方姨也是给了她这样的建议,劝她不要在曹家一直穿丧服。而她呢?她听了吗?不,没有!十五岁的她,还不能理解这其中的人情世故。她心生怨怒。她的母亲去世了啊,她为什么不能为她着丧服呢?她非但没听,她还在后来的几个月里坚持穿着各种黑色的衣服。更可笑的是,她当时是那么的理直气壮!夏柔看着那条黑色的裙子,微微张着嘴,简直不能想象当时曹家人是怎么看待她的!十五岁的她,是得有多不懂事?可是……记忆中,曹家人……一句都没有说过她……唯一给她脸色看的,也就是方姨了。所以,是因为这样,方姨才一直都对她很冷淡吗?这是夏柔以前从未想过的事情,以前她一直都觉得,因为她是情妇的孩子,所以方姨才打心底里轻视她。她说的话,给的建议,在她看来都是苛刻无理的要求。夏柔坐在床边,双手捂住脸,有一种无力感。大家族,成员多,事情多。那些事……你应付不来。大哥曹阳坐在他的书桌后,这样对她说。她还记得他那时紧锁的眉头。她坐在他对面,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否定了。她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于是更加倔强的坚持己见,一意孤行。大哥那时候是多么的无奈啊……他靠着书桌抽了很久的烟,定定的看着她。她不敢和他对视,却垂头咬着嘴唇,就是不肯改口。最后他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长长的叹了口气。算了,你要非想,那就这样吧。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低声说……有大哥在,总能护住你……结果,她在他一时看顾不到的地方,就这样死了!她用她的死证明了,他对她的评价是再正确不过了。那些人,那些事,她根本就应付不了!而现在,她重生回十五岁,死过一回的人,重新再经历从前经历的过的事情,才不过刚刚第三天,才不过刚进曹家,才不过刚接触到曹家的几个人而已!就已经愕然的发现,原来从前的事情并不就是她记忆中的那样。不要说别的家族那些人和事,就是在曹家,原来她从来没曾真正拎得清过。她苦笑。对自己,再一次有了重新的认知。揉揉脸,放开自己,打量这房间。倒是和她记忆中一模一样。当然没有主楼的奢华,但也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房间。因为四哥就要回国了,应他的要求,主楼那边在重新装修他的书房。还没弄完,就赶上了成婉去世,曹雄决定收留她。于是就一起将二楼另一侧的那个房间从新整了整,给了她做卧室。在弄完之前,安排她在配楼住了一段时间。现在想想,这些事情是多么的合情合理啊。为什么她当时就那么大的怨气呢?为什么就觉得自己被人看不起了,被怠慢了?就是因为配楼住的是阿姨、保洁、司机和厨师吗?她觉得让她住在配楼,也是因为他们看不起她是情妇的孩子。带着这怨气,她不肯听从方姨的意见,跟她顶着来……如此的不讨喜,却一直觉得都是别人不对,都是别人轻视她。死过了一回,再来重新审视这些,才发现……原来真正轻视她的,就是她自己。她的自卑,就这样一直折磨着她,没有一刻放过她过。和自卑一体两面的,就是过度的自尊。比如和方姨对着干,比如不肯听大哥的,坚持要订婚……她一心想在曹家人面前昂起头颅,活出个人样,活出体面,却……总是狼狈不堪。那时候怨天尤人,可现在想想,都怪不得别人。她若不去强求,不去作,以大哥护短的性子,和对她的安排,必然能让她顺顺遂遂的过一生的。可他的话,她为什么就着了魔似的不肯听呢?夏柔自己……也说不明白……她用冷水洗了脸,用毛巾冷敷了一下眼睛。抬起头,镜子里是一张略显苍白的脸。下巴尖尖,眉眼淡淡。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这是十五岁的自己。夏柔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脸……为什么会重生呢?她何德何能,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晚饭只有曹阳和夏柔两个人。夏柔到餐厅的时候,曹阳已经在那里等她了。“本来还想晚上聚个餐给你接风的,结果都临时有事。”曹阳说。也并没有太多的歉意。于他们,给她接风,是给她面子。不给她接风,她也无可指摘。夏柔想,其实真的就是这样。她不是公主,她只是个寄人篱下、受人恩惠的孤儿。曹家男人们的任何公事或应酬,都比她重要。他们有事,不会特意为了她赶回来,是再正常不过了。并不代表就是轻视了她。她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前世,她就会那么的在意那些小事。心怀怨念,第二天便以“不舒服”为名,没有来吃早餐。餐厅里很安静。曹阳夹了口菜,抬眼了看了那女孩一眼。很好,很安静的女孩。要是一直都这样安静的话,就最好了。给她饭吃,给她衣穿,给她屋住,供她上学。这么看起来,养她也不是太麻烦的事。到现在为止,他对夏柔的表现十分满意。吃完饭,夏柔搁下筷子,问:“我要等等曹伯伯吗?”她在曹家熏陶了十年,习惯了像他们一样挺直腰背。曹阳看着她的坐姿,就特别的顺眼。他瞄了眼墙上的挂钟:“不用了,你先去休息吧。”“那……”夏柔有些犹豫。她回想起来前世自己的种种失礼,不想再重复自己的蠢笨无知,觉得既然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就想把从前没做好的事情,推翻重来一次。曹阳喜她的知礼,眉眼间都柔和了很多:“明天再见也是一样的。”夏柔黝黑的眼睛注视了他一会儿,十分听话的“嗯”了一声,道:“那我先回去了。”“去吧。”曹阳颔首。注视着女孩纤细的身影离开,他才收回目光,搓了搓下巴。家里有个女孩子,感觉真是不一样。她跟他知道的那些女人很不同,既不妩媚也不娇嗲。也跟部队里的男孩子不一样,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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