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轶心知这次是皇帝叫他死了,他本无所谓,但怎可连累她?他把心一横,拖着上官嫃往河边跑,警告道:&ot;别出声,只管跟着我。&ot;
上官嫃渐渐意识到事态严重,若不是有人想害司马轶,便是想害自己,或者一箭双雕。她便任由司马轶拉着自己飞快地穿过树林,跑到小河的堤岸边。司马轶不由分说跳下水,仰面朝她伸手,&ot;快下来。&ot;
上官嫃不禁往后退了一步,&ot;我不会水。&ot;
&ot;没时间了!自己捏住鼻子。&ot;司马轶情急之下强行将她抱住,双臂紧紧箍住她的腰往水中潜游。这条河通往太液池,若能坚持游出御花园就能安然无恙了。
河边一行侍卫举着火把仔细盯着河面,藏匿在水中的司马轶抱住上官嫃贴在河壁上一动不动,只能等他们走远了才可以悄然跟着河水顺流而下。
上官嫃在水中浸得几乎窒息,一手紧紧捏住鼻子,一手使劲攥着司马轶的衣襟。凉意渗透全身,她瑟瑟发抖,绝望地望着司马轶一直摇头,她撑不下去了。
侍卫还未走远,司马轶仍旧纹丝不动。眼前上官嫃的衣裙在水中飘荡,流苏随发丝舞动,宛若一朵怒放的水莲花。她的眼神绝望、迷离,渐渐黯淡下去。她似乎用光了力气,手却执拗地捏住鼻子没松开半分。
火光逐渐微弱,脚步声远去了,司马轶拥着她小心翼翼地破水而出,尽量将动静减至最小。
上官嫃靠在河壁上,双眸紧闭,月光映得她面色惨白。一缕缕发丝粘在脸颊、颈上、胸前,湿透的纱衣紧紧包裹每一寸肌肤。司马轶晃了她两下,并无反应,他忽觉鼻腔发酸,害怕到了极点。捧起她的脸颊,用自己的唇覆上她冰冷的唇,用力送了几口气。她身上有种特殊的香气,非兰非麝,她的唇比想象中还柔软,令他心神荡漾。
上官嫃缓缓睁开眼,她只觉得冷,于意识混沌中紧紧抱住司马轶温热的身体,柔若无声地念着,&ot;皇帝哥哥,皇帝哥哥……&ot;
她梦呓般的话语吐在司马轶耳畔,他却听不清楚,只觉得一阵阵气息香苏无比。望着怀中女子羸弱的模样,司马轶忍不住吻了下去。这一吻,便着了魔。他并不记得他们的身份,也不觉得自己在乘人之危,只因他得到了回应,极诱人的回应。
上官嫃生涩地回吻,乖顺地任由对方侵入自己的口中,舌尖品尝到一丝陌生的气息,兴奋而迷乱。她浑身发软,沿着河壁一点一点瘫下去。他们都是第一次吻,因羞怯闭目。颈项缠绵,上官嫃闻到一种薄荷般的清凉味道,极其醒脑,这不是司马棣的龙涎香!她猛然惊醒,用力推开他,看清月色下那张脸后,气得一掌掴下去,&ot;你大胆!&ot;
司马轶被这一掌掴醒了,脸上火辣辣的,却愣愣地望着她不知该说些什么。上官嫃又气又羞,眼眶一热便落下泪来,扭头寻着阶梯上了岸,飞快跑远。
淡薄的云依稀遮住了圆月,夜里更加漆黑。在御花园里走散的宫婢们纷纷呼喊着寻找皇后,上官嫃听见动静,急忙穿过糙丛径直走过去,挥着手喊:&ot;我在这儿!&ot;
第40节:第四章威仪棣棣(6)
元珊举起风灯照了照,看见上官嫃狼狈的模样,心急如焚,&ot;娘娘这是怎么了?&ot;
上官嫃一面抹泪一面嗫嗫道:&ot;我掉池塘里了,呜呜……&ot;她极少在宫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这回却趴在元珊肩头呜咽不停,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元珊被她吓坏了,忙拍着她安抚,道:&ot;娘娘,冷吗?没事了,我们回去沐浴更衣。&ot;
上官嫃突然收住呜咽,哑着嗓子问:&ot;小猫呢?找到了没有?&ot;
元珊摇摇头,&ot;不知窜到哪儿去了,娘娘,让人去西域弄只猫回来便是了。&ot;
&ot;不一样的。&ot;上官嫃被人簇拥着往回走,一面认认真真地说,&ot;方才它在我窗台上坐着,绿幽幽的眼睛望着我眨都不眨,那样子像极了小元,它一定认识我,说不准是小元的转世。&ot;
元珊笑问:&ot;要不等天亮了,命査大人带护军搜御花园,这样可好?&ot;
上官嫃满意地点头,&ot;好,就这样。&ot;
蓝田玉池内弥漫着一股甜腻的辱香,细腻的肌肤被浸泡得白嫩滑润。上官嫃却心神不宁,一想起司马轶的无礼冒犯,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服侍她沐浴的宫婢小声询问:&ot;方才娘娘在御花园没有受惊吧?&ot;
上官嫃敛去不安的神色,问:&ot;御花园出什么事了么?&ot;
正在池边撒花瓣的元珊答:&ot;听说在抓什么人,我们遇上一队侍卫,还问我们是否看见了可疑的男子。&ot;
&ot;禁苑中怎会有男子……&ot;上官嫃低声嘀咕。
&ot;所以奴婢们吓坏了,担心有刺客对娘娘不利,还好娘娘只是掉进池塘了。&ot;
上官嫃想到那&ot;刺客&ot;是司马轶,又生起闷气来,脸色无比难看。那宫婢当是自己说错话惹皇后不快了,忙扑通一声跪下,&ot;奴婢失言,娘娘恕罪!&ot;
上官嫃倒是被她吓了一跳,回头道:&ot;你起来啊,本宫没有责怪你。&ot;
这时有宫婢在殿门处大声通报,&ot;皇上驾到!&ot;
一阵脚步窸窣声越来越近,又有宫婢在浴池屏风之外高声喊:&ot;皇上驾到!&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