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前她看到他们给那个男孩儿的嘴里塞了东西,好像是为了防止他咬掉舌头,还用麻绳把他的四肢捆了起来。
她听说,他这是犯毒瘾了。
前半夜一直在男孩儿断断续续的哀嚎和呻吟声中度过。他就像是在受一种钻心之痛折磨。
明明身处人间,却如堕地狱。
晚晚捂住耳朵,满脑子回荡的都是那种凄惨的声音,她感到害怕。
后来他终于不再挣扎吵闹,倒像是睡过去了。
世界在一瞬间静了下来。
晚晚却仍不敢阖眼,抱膝缩在一边,心跳的还是很快,很剧烈。
前方一片一望无垠的旷野,一轮姣姣明月高悬,点点水银色落在洪涝过后的荒凉与平芜之上,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沧桑与寂凉。
许凌薇忙完擦了擦手坐过来,顺手就把那难闻的熏香给掐了,顺着晚晚的目光望出去,&ldo;过两天就走了,赶不上花期了。&rdo;
晚晚歪了歪头,疑惑地眨着眼,&ldo;……花期?&rdo;
&ldo;罂粟花啊,&rdo;许凌薇平视那片荒野,苦笑着,&ldo;如果没遭洪水,花儿应该已经开了。我还带了单反想碰碰运气拍几张照呢。
晚晚头枕在膝上,撅了噘嘴,没作声了。
&ldo;晚晚啊。&rdo;
许凌薇看小姑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抬手给她拨了拨脸前的头发,柔声地问,&ldo;你现在能想起以前的事了吗?就是,爆炸前的事,关于你父母……还有家人,什么的?&rdo;
类似的问题,在最初的几年间总会被问起。
不光是许凌薇,警察偶尔也会为此亲自登门造访,甚至去医院做个检查,医生都会抓着她轮流盘问。
大人们态度咄咄,她胆子小,总怕的手足无措。
那时,沈知昼会将她死死护在身后。
&ldo;你们吓到我妹妹了,滚远点。&rdo;
他笑得吊儿郎当的,语气和态度却万分强硬。
若是被逼得急了,他还会面露凶相,&ldo;没见她想不起来么?你们还问她做什么?&rdo;
仿佛纵使眼前有千军万马,只要他在她身前,她也可以丝毫不惧声色。
他带她出去买冰淇淋,走在路上,他会高举着冰淇淋故意不给她,问:&ldo;告诉我,你是谁?&rdo;
她连答几声&ldo;沈晚晚&rdo;,他满意了,她才能大开饕餮。
&ldo;你是沈晚晚,&rdo;他眉梢一扬,笑着看她,又问,&ldo;那我是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