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月,贺远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宫里敬老,这或许是个劳心劳力的活儿,至少崔小眠看来,贺远挺想出去旅游的。大成朝有规矩,王爷出京必须要有圣旨,否则谁知道你是要叛逃还是要造反,不过去自己的农庄那是例外,只要你有空闲,只需报备一声,随时都能去,可你别想着打着去农庄视察工作的旗号趁机开溜,不论亲王还是郡王,农庄一般都在京城附近,宗亲府随时会派人去核查滴。
所以说皇上的儿子不好当,哪像现代那些富二代,动不动就环游世界,在大夏朝,别说出国,你就是到自己的疆土上转一圈,老爹不答应你就是不能去。
贺远当年逃婚离京,所引起的轰动可想而知,如若不是皇帝爹偏袒,他被就地正法也有可能。宁王邱岱迥当年没能把他宰了,实是错失良机。
想到这里,崔小眠有疑问了,她问贺远:“你那皇帝爹为毛这么偏心眼,你离家出走闯了这么大的祸,他不但没把你圈禁,好像还挺溺爱你的。”
贺远得意:“父皇说我最是像他,他年轻时也喜欢到民间游荡,况且,若是将我圈禁了,那崔帝师肯定会到父皇面前撞柱子,父皇乃天下尊师重道之楷模,哪能让恩师自尽。”
崔小眠默默吐糟,到头来还是我们崔家救了你,你不知报恩,还整日对我爹娘牛逼哄哄,真是比豆腐渣都渣。
这番去农庄,可谓兴师动众,崔小眠先是回铺子和小丫大牛连带两位大厨细细叮嘱一番,又把崔蓉蓉、刘管家和韩晋叫过来,软的硬的一起来,临了又让他们每隔几日便派个代表到庄子里报到。
忙活了整整一天,崔小眠以为要次日清晨上路,没想到贺远却让连夜出城。他有皇家御凭,又已在宗亲府报备,即便半夜出城也没有阻拦,只是崔小眠很奇怪。贺远这人一向懒惰,最烦走夜路,莫非太阳从西边升起了?
贺远没有骑马,而是和崔小眠一起坐在马车上,崔小眠的两个丫鬟带着肥仔在第二辆车上,跟过去使唤的几名太监则在第三辆车上。还有一辆车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人,崔小眠猜测那应是贺远的保镖们。
崔小眠靠着她的宝贝枕头倚在车厢上,已是一更天,月亮升起来,她想看看车窗外的月亮地。刚刚撩开窗帘,贺远就把窗帘抢过重又拉过,凑到她脸上瓮声瓮气:“秋夜寒凉,师父不适,你就不能尽些孝道。弟子规你白学了。”
就是拉个窗帘,这人就能把简单的事情搞得复杂,什么事都能扯上弟子规,这年前,做人家徒弟容易吗?
既然师父抱恙,崔小眠只好闭上眼睛睡觉,车厢里黑灯瞎火的。想和贺远吵架也要能看到啊,凑得近些,不小心沾上唾沫星子你说多恶心,若是倒霉些,再拿嘴唇贴上他,他又该以为自己对他不安好心了。妈蛋,你也配!
忙活了整整一天,崔小眠也累了,刚刚阖上双目倦意便涌上来,昏昏沉沉地睡去。
梦中她穿着那件彩衣轩的裙子站在蓝颜花丛中。一个人骑着白马而来,马背上衣袂飘飘,宛若仙谪,待离得近些,她变看到那芝兰玉树般的人儿,浣之哥哥。
浣之哥哥牵起她的小手,把一个用蓝颜花编的花环戴在她的头上,她开心了,也想给浣之哥哥编一个,配成情侣,可是一转身,浣之哥哥的脸就变了,越变越像贺远,不对,这就是贺远!
崔小眠惊叫一声,醒了。。。。。。
天已微明,车厢里虽还昏暗,却已能看得真切,贺远那张放大了的脸正对着她,皮笑肉不笑:“你整整一夜都在发疯,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又大喊大叫,可是梦到师父赏你好东西了?”
呸,就是梦到你了,我才被吓醒,白日撞鬼,晚上见贺远,这都是令人发指的事。
马车已经停下,阿木推开车门,请他们下去,农庄到了。
崔小眠养精蓄锐整整一夜,此时精力充沛,神清气爽,年轻就是好!
可是当她蹦下马车,人就傻了!
虽然也是一派果蔬飘香,但这里根本就不是越清山农庄!
她上当了!
难怪贺远一路上不许她撩帘子看风景,他是想要瞒着她。浣之哥哥只去过越清山的庄子,这是什么地方,别说是浣之哥哥,就是她自己都找不到回去的路。
说得好听,带我出来装病休学,原来都是骗人的,你就是想要棒打鸳鸯,故意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就是不想让浣之哥哥找到我。
“这是哪儿?不是去越清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