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崔小眠和贺远的战争结局:各回各屋,不了了之。
崔小眠没有轰走叶九城和宋知秋,贺远忙着相国寺修葺的事,整日不见人。
三日后,师徒私房菜开业大吉。崔小眠提前已经做了大量的宣传,开业当天不但有抽奖还赠酒水,当然抽奖用的奖品和每桌赠送的酒水,都由酒水作坊提供。
贺大掌柜带了几个贵公子进了楼上的雅间。他从二楼向大厅看去,见那两位漂亮厨子正忙得热火朝天。
他的怒气消了一半,这两个小白脸不但卖相好,炒菜和抻面的动作也是优美可人,别说是大姑娘小媳妇看了喜欢,就是男人也觉得养眼。
“六哥,你这铺子里还有花钱吃不到的菜?”说话的是八皇子,贺远带来的这几位贵公子不但有自家兄弟,也有名门公子,这几个和他一样,都是京城有名的败家仔。
“是吗?”
贺大掌柜对铺子里的业务丝毫不知,拿起菜谱看了看,原来除了普通菜谱以外,还另有一份私房菜谱,所有的私房菜都是普通菜谱上没有的,需要提前三日予订!
“老六,你这不是吊人胃口吗?”这位是四皇子,他虽不是皇后所出,但人品稳重,一向同各兄弟相处融恰。
贺远对私房菜早已熟悉,他和崔小眠在桃花城时就是这样开店的,吊的就是食客的胃口,刚开始时他也觉得这是小孩子瞎胡闹,但没过多久,崔小眠就忙得团团转,订单多得做不过来,连给师父炒菜的时间都没有。
“想吃好菜多等三日又有何妨,铺子里好像有贵宾券,一会儿我让他们给送上来。”
正说着,崔小眠推门进来。她手里端着个大托盘,托盘上是一道私房菜——蒜仔焖白鳝。
崔小眠穿着月白色的衫子,衫子上绣着狮子滚绣珠,头上梳着两个小抓髻。扎着红头绳,脖子上还戴着长命锁,小脸蛋白里透红,像只小苹果。
“各位叔叔伯伯,这道蒜仔焖白鳝是我们的私房菜,最是费功夫,大厨用了两个时辰才做出来,特意送来给各位尝尝鲜,如果喜欢可以提前三日予订,也可以给您送到府上。”
四皇子一指崔小眠。问贺远道:“老六,这就是你那小徒弟?”
贺远没想到崔小眠会亲自端菜进来,虽然觉得这孩子懂礼貌给足了他的面子,可心里隐隐得又有些不快,她十二了。虽还没有及笄,可也算是大姑娘了,如此抛头露面,当师父的心里别扭。
“正是小徒,这孩子最是淘气。”
“哪里,为兄看着就很乖巧,长得也俊俏。倒是真有几分像你小时候,难怪早年传言是你的骨肉,哈哈,来来,这是伯父给的见面礼。”四皇子随手摘下身上的一枚玉佩送给崔小眠。
贺远连忙客套:“四皇兄使不得,这玉佩好像是平田贡品。父皇赏的。”
四皇子一指崔小眠腰上悬着的一枚玉佩,道:“六弟那枚不是早就转赠徒儿了?再加上为兄这枚,正好凑成一对。”
见四皇子赏了见面礼,八皇子和十二皇子也纷纷拿了随身戴的戒指、挂件送给崔小眠,另外几位名公子自是不能落下。有一位身上没带物件,索性送上两枚金馃子。
贺远让崔小眠给三位叔伯磕头谢礼,这三位欣然接受,另外几位则斟茶相谢。这是规矩,崔小眠是他的徒弟,在外人眼里相当于就是他的义子,只要沾了皇气,便不能再给皇亲以外的人行大礼。
从雅间里出来时,崔小眠的荷包鼓鼓的,这几个头没有白磕。
她蹦蹦跳跳着下楼,正看到有人前来送贺礼。崔小眠有些诧异,肉铺子、酒坊和米店的贺礼都已经送来了,还会有谁送贺礼呢?
这里没有人知道贺远的身份,崔小眠在京城也没有熟人,就连几位皇子也是一个肩膀扛个脑袋空着手来白吃白喝的。
送礼的人把东西往大厅里一放,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崔小眠想叫都没有叫住。
她心里越发的疑惑,大厅里宾客众多,坐无虚席,她没有声张,也没有直接打开礼品观看,掀开盖在礼品上的红绸布的一角,只看了一眼,便重又盖严,对两名小二道:“给我抬到后面,小心点儿,再上楼把大掌柜叫过来。”
崔小眠说的后面,并不是后厨,而是她用来做“办公室”的一间斗室。
贺远进来时,就看到崔小眠正对着书案上的一样东西发呆。
那是一棵珊瑚树,足有一尺多高,火红的树枝上用金丝缀着青玉雕成的果实、黄金铸成的元宝,既有生意红火、节节高升的彩头,又有招财进宝之意。
难怪崔小眠发呆,就算是不懂珠宝玉器行情的人看到,也知道这棵珊瑚树何止万金。
“这是怎么回事?”贺远问道。
崔小眠默不作声,将珊瑚树上别着的一张大红拜贴递给贺远。
贺远打开一看,也不说话了。
崔小眠刚刚才从四皇子那里得了一枚平田国的贡品玉佩,眼前就收到平田国王弟的贺礼,这太古怪了有木有!
“内什么,当年那块蓝布你还留着了吗,知道有何奥秘了吗?”崔小眠问道,若不是收到这棵土豪发财树,她都快要忘了那块蓝布的事了。
“还在为师的屋里放着,你走以后,为师只顾着找你,哪还有心思琢磨那些,你不说我倒也忘了。”
当年他为了这块破布九死一生,差点把小命搭上,如今他竟然也忘了这回事。
“这位王弟和你有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