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遇局促地坐在离她挺远的距离,听见江晚春问:“这几天一个人过得还习惯吗?”
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他联想到郑姐,估计就是江春晚的意思。唐思遇思前顾后,伪造满分答卷,回答道:“习惯。”
湿乎乎黏着小腿皮肤的布料让人感到不好受,他小幅度的动了动腿,想藏起自己过得不好的证据。
唐思遇把生活过得一团糟,作息不规律,有上顿没下顿,穿衣服也是拿到什么套什么。
因为看不见,绝大部分事情他都无法独立,独自生活的质量很低,他根本离不开人。
进屋待了没半个小时,江春晚就发现这个事实。她确实理解并尊重陈周越,但不代表他现在执着的这些东西是对的。
陈周越执拗,越是正面干涉,就越适得其反。她看着唐思遇,毫不留情地揭穿道:“真的习惯吗?”
“现在无论是生活还是你的个人状态看上去都很糟糕。没人在身边照顾,你能做什么呢小遇。”江晚春同情唐思遇,但更心疼自己的外孙。
“你知不知道周越操心你的事,成绩直线下降,和他妈也吵得不可开交,还挨了打。”江晚春缓缓道:“你是需要他的照顾,但你有没有想过他凭什么要为你的人生负责?”
唐思遇张了张口,无法为自己辩解,事实如此,他就是一个没什么用的累赘。他的表情茫然空洞,被对方的这番话触动。
垂下眼睫,唐思遇说:“对不起。”
“小遇啊,为周越想想吧。”江晚春无可奈何道:“别太自私了。”
天地广阔,元安艳阳高照,陈周越那里却下起小雨。
晌午十一点半,机场大屏实时显示唐思遇乘坐的那班航班已经落地,陈周越左等右等都没看见人,打电话也打不通。
他担心,转而打给李叔问情况。李叔吞吞吐吐的,最后在陈周越的逼问下,说唐思遇不来了。
“……”才出国没几天,陈周越怀疑自己是不是听不太懂中文了。
人来人往的接机口,不断有人重逢,有人相拥,而陈周越落寞的站在原地,失神许久。
天气降温得厉害,他手中拿着给唐思遇带的外套。陈周越紧紧攥着衣服,完全没料到这个变故,他不信唐思遇会这么一言不发的失约。
一种说不出来的酸痛堵在喉咙,陈周越停顿须臾,开口问:“谁的意思?”
“没有谁。”李叔有所隐瞒,叹气道:“我今天去接思遇,他突然就说不去了。估计还是怕,毕竟……”
利落地挂断电话,陈周越当机立断,快速打车回家拿证件,买最快的航班回国。
他没有气唐思遇临阵脱逃,此刻只想快点回到对方身边。
陈周越的东西都是自己保管,江应回并不会帮他收这些东西。陈周越回家拿上必要的物品,到江应回那里和她知会一声就要走,谁曾想江应回不让他回去,疯了似的来夺他的护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