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亲将他接了出来,试图带他回家,父亲却将他关在门外,赌咒道:“你不改掉你那破毛病,你就别进我肖家的门!”
什么破毛病?他冷笑,“喜欢同性就是有病吗?”
父亲大发雷霆,他毫不畏惧,决然离去。
与家庭决裂后,长期积蓄在胸中的死气竟然散去些许,他开始主动寻找心理医生,之后再次出国,一边工作一边完成学业。
归国之时,他已是成功的商人。别人为了家庭、梦想打拼,他却没有任何目的。非要找一个理由的话,只是不敢让自己空闲下来。
唯有忙碌,才能暂时令他不至于陷入至深的绝望。
每年赚来的钱,他拿出不少做慈善。都说商人迷信,他也不例外。但他做善事并非为了自己与生意,而是希望给盛羽积一些福报。
这两年,父亲老了,不再是当年那个说一不二的铁面军人。母亲多次联系他,说想看看他。他斟酌再三,终于决定回一趟家,了去父母的心愿。
二老不再提盛羽,也不再说当年让整个家庭几乎分崩离析的“取向”问题。亲情还在,矛盾几乎尽数化在烈酒中。
离开之前,父亲让母亲带了一句话——如果有合适的伴儿,就定下来吧,男女我们都接受。
他笑了笑,只道:“我回去了。”
难得喝了一次酒,回到家中倒头就睡,半夜醒来,头还晕得厉害,但睡意却消失了。
他煮了一碗醒酒茶,在阳台上坐了一会儿,忽地想起刚装上的摄像头。
公司安保非常到位,过去从来没有出现办公室被人闯入的事。
说是被人闯入似乎也不太准确,因为走廊上的摄像头确实没有拍到人。
但相框、休息室的确被人动过了,他非常确定。
床单被莫名其妙换掉,挂在衣柜中间的衬衣不翼而飞,一套西装被人动过,而商业文件却完好地放在原位。
一个心怀不轨的人用某种能躲过摄像头与保安的方式潜入他的办公室,不碰文件,不碰电脑,却动了他的西装、衬衣,还有床,这是什么道理?
能做这种事的,除了盛羽,他想不到第二个人。
可是盛羽早就已经……
就连曾经让他隐约感到盛羽还在身边的成顷,现在也不在国内。
他笑自己恐怕是永远也走不出来了。
助理说装摄像头时,他同意了,并且吩咐设置权限,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
其实这完全没有必要,查看视频绝不是他该做的工作。摄像头只在他离开办公室后开启,按理说,直接由安保总部查看就行。
但他没让助理那么做。
毫无缘由地认为,摄像头拍到的画面,不能让别人看到。
万一,万一是……
夏初的夜风是温的,带着些许干燥的植物香,他站起身,向屋里走去。
电脑一直开着,调取监控非常容易。他睡不着,索性快进着看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