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却是和蔼得很,笑着问:“近来望京城盗贼猖獗,应从鄞州调兵加强城内城外的防卫,梅大人以为如何?”
梅中书自是没什么好话。整个望京城,被封得那叫一个严严实实,连个书信都传不出去,现如今又要从鄞州调兵,摆明了就是要有所谋事。
梅中书只恨不得府中密使能化成一只只鸟,将消息传来远在关外的沈灏手中才好。
一场议事,说得好听是议论,实则全是沈茂一人在自说自话。凡是提出反对意见的,沈茂通通采取耳聋措施——横竖就是假装没听到!
没过几天,便有胆子大的站出来指责沈茂,沈茂随便套了个罪名,将其全家斩首。这还不够,他干脆弄了个行宫,将朝中各位重臣的家眷通通请入行宫,名曰待客赏花,实为囚禁。
一时间,众臣噤声,无人敢出头。
德妃请禾生入宫的时候,庆幸道:“还好他们没敢动你。”
禾生终日待在王府,完全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满头雾水。待德妃将这些时日京中的动荡不安悉数道来,禾生一懵,惊讶道:“太子之鉴犹在昨日,三殿下竟这般大胆!”
德妃摇摇头,神情愤然却又无可奈何:“他动作太快,而且不知施了什么法子,竟然拿到了周边三州的调兵虎符。如今圣人在承天殿闭门不出,就连我也没办法与之相见。”
她说着,忽地眼角闪过一丝悲伤之情,攀着禾生的肩,嘱托:“皇权之下,血流成河,自古至今,从来如此。你要逃出去,往南边的明州城去,那里离望京最近,且守城太守乃是灏儿的人,只要你逃了出去,我们便还能有一线生机。”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纵使禾生再没有忧患意识,此刻也觉得形势紧迫,已到了火烧眉头之时。
回了府,她命人往景宁王府和六皇子府上去,不到一刻功夫,小厮回来复命,说是景宁王妃与六皇子妃皆被请到别苑行宫,不在府邸。
禾生捂着胸口,想到千里之外的沈灏。
三殿下与王爷一向敌对,若是三殿下顺利登基,一定不会放过王爷。更何况如今王爷手握重兵,如今虽身在关外,对于三殿下而言,却是个莫大威胁。
他一定会想办法除了王爷的。不行,她得尽快逃出去,尽快派人将望京的情势告诉他。
禾生想要再次进宫与德妃相商,却被宫中如妃的懿旨挡了回来。说是德妃病恙,不宜见客。
禾生心一悬,只得另作打算。
裴良自行请命,说要去关外找沈灏。禾生当即拒绝,皱眉道:“你时常跟在王爷身边,行踪太过惹人注目,且三殿下既然敢如此行事,定是早有所防备,指不定你刚出这大门,便会被他的人拦了下来。”
翠玉自告奋勇,“那我去,我一个弱女子,没人会注意的。”
禾生摇摇头,“你就更不行了。只怕还没到关外,便被人掳了去。”
裴良翠玉急得满头大汗。禾生想起德妃所言,心想,无论如何,得先出了这望京城,才能想办法给王爷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