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用,这样挺好。你怎么还没休息?有事?&rdo;
&ldo;没事……我来给你送毛衣……&rdo;她说着,将毛衣放在炕上,自己也坐在炕
沿上。
营长打开头巾,拿起那件毛衣,高兴了,笑了:&ldo;你织得还真快。&rdo;
她说:&ldo;一点都不快。早该让你穿上了!&rdo;
营长看了她一眼,默默放下毛衣,不再说话。
屋里充满酒气。
营长身上也散发着酒气。
营长又走到桌前,端起粗瓷大碗,扬起头一口喝干了剩在碗里的酒。
营长的酒量是全团干部中出了名的。
她也能喝三两白酒,在许多次会餐的场合上练出来的。
她忽然极想喝酒。
&ldo;营长,也给我倒半碗。&rdo;她以一种好胜的口吻说。
&ldo;你?……&rdo;营长转身又看了她一眼,倒了半碗酒,双手端给她。
她接过碗,一饮而尽。顿时觉得一股火热和辛辣从胃里直冲头顶。
营长默默接过碗,又将那一小盘咸菜递给她。
她用手背抹了一下嘴,摇摇头,推开了。
&ldo;我走了。&rdo;她喃喃地说。
&ldo;那你就走吧。&rdo;营长说,&ldo;这酒劲挺冲,保你回到宿舍睡一宿安稳觉。&rdo;
她站起身,就想走。她自己心里明白,她到这儿来,并不单纯是送毛衣的,
毛衣明天也可以送给营长,也不是为了喝上半碗白酒的,酒解除不了她内心此时
此刻的空寂。
与眼前这个有许多理由受到她感激,而她从来也没有当面对他说过一句感激
之词的男人交谈了几句毫无意义的话,还喝了他半碗白酒,她似乎也就得到了一
些满足。同时又觉得渴望获得的半点也没有获得。
她的头开始有些晕了。
她想,她应该走了。
她的双脚却还将她钉在那里。
你究竟需要什么?‐‐她在心里问自己。已经开始朦胧的意识对这个问号很
漠然。
营长站在她面前,定定地瞧着她。
她又说:&ldo;我走了……&rdo;
营长又说:&ldo;那你就走吧……&rdo;
&ldo;你试试毛衣吧,如果不合身,我拿回去拆了重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