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梅奇兰把选择和填空的答案都抄在了黑板上转过来,轻咳一声准备讲卷子,李延时手从书包里伸出来,终于无奈地承认,自己确实好像把写完的作业落在了家里没带过来。
他轻咋了下舌,拖着椅子往闻声身旁挪了半尺,食指点了下她的桌子:“卷子没带,借我看看。”
闻声耳廓轻动了一下,左手抬起,食指的骨节顶了下鼻尖。
她抿着唇咽了下嗓子,捏着手上的卷子往李延时的桌子上拉了点。
从头到尾,闻声都没抬头,也没看向李延时回答他什么话,只是拉着卷子往他那侧坐了些,又捡了笔,从第一道开始往下订错题。
不是不想看见他,是。。。。。。闻声再次面无表情地空咽了下嗓子。
是每次对到视线的那一秒,她的心脏总会很轻地缩一下。
“不太敢看什么人”这种情绪第一次出现在闻声的感官里。
教室的课桌本就窄,60厘米的桌子,两个并在一起也不过一米多。
想要一起看个什么再靠近一点,几乎就是胳膊贴着胳膊的程度。
闻声在想事情,手肘无意识的往李延时的方向偏了偏,顶到他的手臂。
意识到自己碰到了身旁的人时,闻声下意识地抬了下眼,撞到了李延时的目光。
“对不起。”
闻声开口,移开视线。
“嗯。”
男生注视着她的眼睛,拉着尾音答了一声,手里转着的笔“啪嗒”一下掉在桌子上。
闻声压着下巴,垂头,攥着笔的手紧了紧,缓过来神时发现梅奇兰已经讲到了第三题。
好在她成绩好,前面两道基础题没什么可听的,错过也就错过了。
闻声尽量忽视身旁人的存在,一堂课下来,该听的也都听到了。
二高管得松,周日的最后一堂晚自习,一多半时间都上成了讨论课。
前后桌问作业,或者同桌讨论习题,只要不是声音大得过分,或者明显嘻嘻哈哈不是在干正事的,老师都不太管。
闻声竞赛题的笔记整到一半,再次被李延时敲了桌子。
“这两道为什么选A?”
身旁的人推过来一张英语卷,这么问她。
闻声停下手里的笔,抬眸,眼神在李延时脸上极短地停留了半秒,随后垂眼,看了下那两道题,花半分钟时间整理思路:“第六题是因为。。。。。。”
“闻声,”男生突然出声,打断她的话,“抬头。”
整个教室像煮沸的开水,充斥着此起彼伏的说话声。
背景音嘈杂,没人注意的了他们这处。
闻声不由得“嗯?”
了一声,仰起头。
下一秒,原本直着上身的人俯低了半分身体,声音擦着她的耳朵,压得低低的。
“你就当是我想看到你,”李延时笑,“看着我,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