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本在想她的字连天子都夸过的,只是用不惯钢笔罢了,听到后半句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很认真?”
“我有眼睛。”他语调平静,“不是听你说什么,就信什么的。”
她瞄见了,慌慌张张地避开他的视线,心里头却是狠狠一跳——这话又是哪个意思?
“你过来些。”他说。
云知乍然抬眸,“什么?”
见她没动,他主动步上前来,一步、两步、三步停下,不足一肩之距。
他缓缓弯下腰,低声问:“你学过画画?”
“啊?嗯。”
“哪儿学的?”
“我额……”她顿了一下,“我妈妈教我的,怎么了?”
这回,沈一拂的语气变得有些复杂,“你确定?”
云知想起伯昀提过云知的妈妈是学语言的,便及时纠正道:“我妈妈找学过宫廷画的先生教我的……”
“什么时候学的?”他的语调好像晃过某种意味,“你不是很早就随同父母住乡下了?”
“天下之大,卧虎藏龙之处极多,”云知理所当然扯说:“乡下就不能有会宫廷画的先生了?”
沈一拂无声看着她,没立即应声。
她被瞧得心里有些发的虚,“沈教授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他直回身去,只是那么一霎时,又恢复成以往的克制和内敛,“别和其他人提起你见过嫌疑犯,也不要和人说你画过图。”
原来他只是怕隔墙有耳才就近而谈。
“安全起见,你的家人那边也暂时保密。”他嘱咐:“包括巡捕房的所见。”
“巡捕房里有什么不可说的……”她嘀咕了一句,反应过来,“沈先生是指一通电话就让那些警察变了脸的事,还是……”
“嘘。”他回头看了看身后,食指虚空一搭,没碰着她的唇,“都保密。”
云知耳根有些发热,状似无意的伸手揉了揉,平平说:“哦。”
沈一拂以为她是怕冷,道:“你兄长醒了,你可以上去看看了。”
正要撒丫子开溜,又听他说:“我周末不在上海,一般周一到周三都在大南实验室。”
怎么就主动汇报起行程了?
见她投来迷茫,沈一拂提醒道:“你不是说要还我钥匙?”
“我……尽早送去。”云知差点没咬到舌头,一路小跑上楼。
她心里乱,进房的时候也仓促,一见到三伯母的脸,才记起来前边听到的话,正忖度着措辞,大伯母上前来挽着云知的手,带她往床边去坐,“我们都听说了,今天要不是有你在,伯昀可就未必过得了这一劫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