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随,你一定要活着。
一定。
……
收回思绪,沈惟舟看了看四下无人,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侧的这棵树上。
树很高,与观星楼楼顶的距离也不算大,刚好够他跳过去。
趁着冰凉的月色,沈惟舟动作利落地攀上大树,然后一个翻滚到了观星楼楼顶。
整个过程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青年的身形隐匿在夜色里。
哪怕是做了遮掩,沈惟舟依旧是眉眼精致,气质冷淡,恍如覆于青松上经年不化的积雪。
他慢慢摸索着谭文公的位置,在路过一个房间时突然停下。
……有血腥味。
按理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沈惟舟右眼皮刚刚一直在跳,像是预示着什么。
【我的宝!克制啊克制!你现在可不能再打架了!】
系统苦口婆心疯狂劝阻,生怕沈惟舟一个想不开又跳下去看看情况然后再跟全茶楼的人都打一架。
茶楼里除了打手,各个雅间之外还有一堆护卫和谭文公带的官兵呢,沈惟舟现在可没法被发现还全身而退。
沈惟舟顿了顿:“我知道。”
“我就看看,不会轻举妄动。”
【……】
得,系统自知是劝不动了,干脆去刷弹幕,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说不定能帮上点忙。
做足心理准备,沈惟舟放轻呼吸,俯下身去,修长有力的手握住二楼凸出的窗棂,脚尖点在瓦片上,整个人近乎悬空地挂在二楼这个房间的窗外。
窗子本来就开着一道缝隙,要不然沈惟舟也不会在路过时就闻到那么重的血腥气,因此他现在偷偷把窗子的缝隙拉的更大些,里面的人也没有察觉。
先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坐着喝茶的人。
左侧坐着的是一个不怒自威的老者,气质十分沉稳可靠,穿着一身紫衣,头发已经有些花白,被整整齐齐地梳好束起来。
右侧坐着的是一个戴着帷帽的白衣男子,看不清脸和年龄,只能从声音和手上的肌肤看出来,应该是个青年,年纪并不算很大,起码跟那个老者并非同辈。
但这场对话中占据主导权的却是这个白色帷帽的男子。
沈惟舟微微垂眸,继续放低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努力让自己的气息融入周围的环境。
只一眼他就看出来,这个紫衣华发的沉稳老者没有武功,但这个白衣男子却是有。
应该武功还不低。
沈惟舟动作愈发小心起来。
雅间里的对话继续传出,一开始只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可越往后听沈惟舟越觉得不对劲。
“听说还有漏网之鱼?”
“那边是传过来这么个消息,好像是他养在外面的外室给他生的小儿子,极为娇宠,不知怎么的就被那位找到了,还看上了其美貌,收进房里当了禁脔。”
“那位的手段你也知道,老夫和世子派出去的人都还没找到机会,那溜走的小杂鱼就被那位给弄死了。”
老者捋捋胡须,笑容有些感慨,“就只剩下那一条。”
白衣人端起茶:“那大人觉得,剩下的鱼会是最关键的一条吗?”
老者摆摆手:“事关紧要,老夫可不敢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