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所能看见的少女
水中的少女
请在麦地之中
清理好我的骨头
如一束芦花的骨头
把他装在箱子里带回
我所能看见的
洁净的少女河流上的少女
请把手伸到麦地之中
当我没有希望坐在一束
麦子上回家
请整理好我那凌乱的骨头
放入一个小木柜。带回它
象带回你们富裕的嫁妆
但是不要告诉我
扶着木头正在干草上晾衣的
母亲&rdo;
诗琳,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在看这类的诗,有时候,我认为对于海子这个悲与喜交织的角色,即使去读,也应当去读他的&ldo;面朝大海,春暖花开&rdo;,至少也也是稍显明媚的。
护士把你叫醒着,你疲惫无力地睁开眼睛,看见我,没有惊讶,只是向我点点头,看着。我也点点头,向你一笑,是宽慰的笑,我却已经分明感到自己眼角的泪花。
护士拉开窗帘,早上雨后的阳光清新地射进病房,落在你的脸上。你却安静得像个看透一切世事的老人般安静。
你说你挺好的叫我别担心。问我什么时候到的,路上火车挤不挤,吃了早餐没有。我勉力说一切都好。你说我瘦了也黑了,但身体长得壮实了,不像以前那个稍显瘦弱的我,而显得当真具有军人的威武了。你说这很好。
然后我们就很安静地对视着,没有再说话。直到护士说要为你检查,我们才出门了。
我与柯克抑郁地呆在病房门口,一会看见你的父母带着一个陌生的青年来了。柯克说那就是江平。他只是个挺普通的同龄人,并不如我曾想像的优秀,甚至连陈超的十分之一也赶不上。这时的他,缩着头,手插在口袋里,看了这副神情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给了他重重一拳。
可想而知,这一下过后护理室全乱了套。大家把我们劝住。江平鼻梁被砸碎了,满脸满身是血,不依不饶地要报复。我冷冷地看着他,又踹了他一脚。
你说,我不必打他,要怪就怪你。你说这话的时候仍很平静,就仿佛是轻风徐过湖面。可是诗琳,我怎么能怪你呢?我宁愿自己被命运的铁锤砸得千疮百孔,砸得血肉模糊,砸得永世不得翻身。我怎么会怪你呢。
我走了,慢慢地离开了。我比以前刚强了,心上却仍开着一道恋情的伤痕,仍抵受不住太伤感的局面。
到了这个地步,说什么都没用了。各自好好地生活吧。
柯克说这话的时候,我们正坐在美丽的香炉湾畔海滩的最高的一座岩石上,面朝大海,旁边是珠城标志性的渔女塑像。渔女美丽绰约,高举的明珠似乎在闪闪发光。
我说我知道。把手中的贝壳扔进海中。我说我难过但是能理解。
吹了两个小时的海风,也不知道那激烈的空气是否真的带走些许心底之伤,我们回了。路上李珊然发来了短信,说她准备来珠城让我找个地方安顿她。
我急忙说她别来了我自己都安顿不了我自己她就别来给我添乱了有空去找她的陈超去。她说她刚到家发觉没意思就买了威海到广州的火车票现在已经上车了大后天就能到。
海浪在脚下激荡,浪花扑在裤脚。
我挺恼火可又不好回绝毕竟也欠她许多人情于是问柯克来个同学能怎么安排。柯克说住酒店啊。我说我现在穷成这样了别说住酒店了请她吃顿一般的饭都困难而且还不知道她愿意住多久。他说那找你爸去家里三层的别野只住他一个人他也不闷的慌半夜也不怕鬼只要跟他说一句话低头认个错随便弄间房间不就行了一世人两父子虽然不是亲生但哪来这么大的隔阂。
是呵,我觉得应该去看看他了。那个男人,没有生我之恩,却有养我之情。他为我选的志愿,改变了我的自我人生,也让我永别了自己喜欢的爱人。
我并不愿迁怒于人,也大致理解了他很多的作为。我觉得应该去看看他,至少应该去看看了。一年以来,我与他近乎隔绝,有时这也让我感觉不安。
走进聚龙山庄别墅区,那个男人的住处,他正坐在厅里想着什么,想得入神。我说爸我回来了。这是自高考志愿填报以来头一次喊他爸了吧。
前方巨大的等离子电视放着美军在阿富汗发动的战争,硝烟遍布,横尸满地,他一直不为所动。而这一声爸却让他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看着我,我这才发觉,他老多了,一年之隔,却似乎过了半个世纪。他曾是很会保养身体的人,但现在白头发已经布满头顶,脸上的皱纹也显得那样的深。
似乎是日月的沧桑把他狠狠折磨了一番。他抖着手,掏出枝烟,好容易点着了,抽了两口,却又被呛得咳嗽不止。他像想起什么,把桌上一堆的文件急忙收起来,去旁边酒柜里找了瓶喝了一半的人头马,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酒,说我们两个好长时间没坐下来聊聊了。
我说爸你知道我不喝酒。他说你现在大了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了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怎么能不知道酒的滋味。于是我们便坐在沙发上,围着茶几,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他的心事比以前要多的多了,正如我也一样。不知不觉间夜色已经深了。从他的话中我知道他的生意现在大不如前了,他为此劳心劳力。看到一年之内,年近五十变得如同六十一般憔悴,我差不多完全体谅了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