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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他叹口气，道：&ldo;望舒，我只求你莫爬到树上或石头上，那些地方我实在上不去。这园子不算大，你且等等，我想我总能找着你。&rdo;

话音刚落，便听近处一株一人抱粗的柳树后传来轻微的声响，一人缓缓自树后转出来，脸上泪痕未干，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走过去，用袖子替她拭了泪，叹道：&ldo;我也不知你是恼我，还是恼你师妹。若是恼我，我便在这里，随你怎么处置都好。&rdo;

她摇摇头，只道：&ldo;我师妹那些话，让你为难了吧？&rdo;

&ldo;没有。&rdo;他回想起方才，不由地笑道，&ldo;你师妹倒真是个宝，她说的那些话，似有理又似无理，却是让人半分也驳不得她。&rdo;

&ldo;你若想驳，怎么会驳不得。&rdo;她别开脸，望着桥下流水，语气奇异，&ldo;我们这些江湖糙莽，倒让你们见笑了。&rdo;

他抚着她的脸转过来，见她眼中水雾迷离，睫毛还有几缕湿湿的沾在一起，叹道：&ldo;我就知道，那日你听了礼平的话，必是往心里去了。我这弟弟读了那么多年的书，竟是被框住了。世人只说姻缘天定，却不知既是天定，又怎会有门第之别。难道你也不懂么？&rdo;

她默然不作声，愣了半晌，才抬头嫣然一笑：&ldo;你是说，我们俩是姻缘天定！&rdo;

南宫若虚静静望着她，只笑不答。

&ldo;怎么不说？你不说……我可不客气了！&rdo;她悄悄伸手，在他腰间轻挠起来，引得他连连后退，笑得直靠在树上。

两人玩闹了一阵，见他开始喘气，她方停了手，将头贴在他心口处，听着里面传来的心跳声。

夜风清凉，流水潺潺如琴音，他拥着她，感觉到她的发丝从脸颊上滑过，丝丝痒痒的，引得他直想笑。

第三十七章

&ldo;这两本都是旧年的假帐。&rdo;

不过才用了半个时辰，南宫若虚就大概翻完了两本账本，对旁边等候的展昭和莫研道。

这两人倒也不惊奇，莫研倦倦道：&ldo;我们也知道这是假帐，要是旧年的真帐，哪里还会留着给我们偷。只是，这帐究竟有多假，你可看得出来？&rdo;

&ldo;别的不提，单看蚕丝这项，上面写收一斤一两二钱，年收五十万两，可据我所知，去年蚕丝价格颇低，便是上等桑蚕丝市价不过也才八钱银子，官府收丝的价格只会更低。二则；姑苏几家蚕丝大户与我家也有些交情，舍弟与他们来往间，听其口风，织造府收的蚕丝大概在十五万左右。&rdo;他微微一笑，&ldo;只这一项，便可知了。&rdo;

展昭闻言，微抿了唇，不语。

莫研扳着手指算了算，冷笑道：&ldo;这位织造府的范大人果然是&lso;两袖清风&rso;，难怪天下如此太平。&rdo;

&ldo;劳烦再看看丝绸这项。&rdo;展昭沉声道。

&ldo;丝绸……光是凌烟罗一项就起码虚报了几万两银子，其他的自是不用提了。&rdo;南宫若虚随手翻了翻，不禁摇头道，&ldo;范大人当真是贪心不足，实在是过了、过了……&rdo;

展昭的眉头皱得越发紧：&ldo;如此看来，这一年下来，织造府在姑苏地界上盘剥足有上百万两。&rdo;

&ldo;绝不止这个数，这不过是帐上的数目罢了，加上层层盘剥，起码这个数。&rdo;南宫若虚摊开五个手指，&ldo;就是每年从我们这些大户身上盘去的，便有几十万了。&rdo;

&ldo;你们每年也往织造府里递银子？&rdo;莫研问道。

&ldo;不递怎么办？官府若要难为你，名目花样多得很，难道我们还反了不成。&rdo;南宫若虚苦笑，&ldo;那真真就是官逼民反了，可惜，又有几人相信。&rdo;

展昭起身收起账本，重新包好，道：&ldo;多谢，今日之事，还请南宫兄勿向他人提及。展某先行谢过！&rdo;

&ldo;展大人放心。&rdo;南宫若虚也起身道。

&ldo;姐，我们先走一步。&rdo;莫研朝宁望舒道，&ldo;还得趁夜把账本还了。&rdo;

宁望舒伸手替她理好一缕溜出来的发丝：&ldo;小心点。&rdo;

&ldo;姐夫你多保重！&rdo;她朝南宫若虚调皮一笑，&ldo;有喜酒吃的时候，可得想着我。&rdo;

&ldo;告辞！&rdo;

展昭略一拱手，遂与莫研转身离去。

望着他们离去，宁望舒暗叹口气，心中只盼五师弟这件事情能顺利才好。忽又想起来时，临来时韩彰说要去看看王仁湘，也不知他伤势复原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