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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第1页)

第一百二十七章

淮安府

傍晚时分,船泊在淮安码头,其时漕运总督驻在淮安,章衡让晚词写的拜帖便是投给总督杨云翼的。官居二品,威风八面的杨云翼十多年前,还只是扬州盐院的一名小小提举,其顶头上司正是章衡的父亲。章父在任期间,对杨云翼颇为赏识,回京后举荐过他。杨府的管家杨玄早已带着人等在码头,见章衡等人上岸,便迎上前行礼,道:“大人远道而来,一路辛苦,我家老爷和知府陈老爷他们正等着给大人接风洗尘呢。”

章衡儿时随父亲在扬州盐院住过一年,与杨云翼是认识的。

但这些年鲜少联系,见他如此热情,颇为意外。杨玄带来一顶头号官轿,是给章衡坐的,一顶二号官轿,是给范宣坐的。虽然远在淮安,杨云翼也知道这位小范主事是京城有名的才子,深得章衡信任,故而如此礼遇。其他人或是骑马,或是步行跟随。不多时,到了总督衙门,想是不久前下过雨,地上汪着一滩一滩的水。天上云霞似锦,倒映在地上,煞是好看。

傍晚时分,船泊在淮安码头,其时漕运总督驻在淮安,章衡让晚词写的拜帖便是投给总督杨云翼的。

官居二品,威风八面的杨云翼十多年前,还只是扬州盐院的一名小小提举,其顶头上司正是章衡的父亲。章父在任期间,对杨云翼颇为赏识,回京后举荐过他。

杨府的管家杨玄早已带着人等在码头,见章衡等人上岸,便迎上前行礼,道:“大人远道而来,一路辛苦,我家老爷和知府陈老爷他们正等着给大人接风洗尘呢。”

章衡儿时随父亲在扬州盐院住过一年,与杨云翼是认识的,但这些年鲜少联系,见他如此热情,颇为意外。

杨玄带来一顶头号官轿,是给章衡坐的,一顶二号官轿,是给范宣坐的。虽然远在淮安,杨云翼也知道这位小范主事是京城有名的才子,深得章衡信任,故而如此礼遇。其他人或是骑马,或是步行跟随。

不多时,到了总督衙门,想是不久前下过雨,地上汪着一滩一滩的水。天上云霞似锦,倒映在地上,煞是好看。

这衙门飞檐翘角,屋瓦如鳞,盖得十分气派。两扇朱漆大门开着,廊下挂着十几盏总漕部院的灯笼,众多兵士守卫,并无一丝杂声。

门前有一对洁白无瑕的狮子,雕工精湛,随时要活过来一般。

晚词看了看,忍不住道:“这狮子倒像是白矾石雕的。”

杨玄笑道:“小范主事好眼力,这对狮子原是波斯进贡的,一对在京城孟相家门前,一对被国舅爷送给了部院。”

晚词道:“难怪我瞧着眼熟呢!”

进了大门,走到厅上,只见一绯袍官员坐在上首,左右两排坐着几名蓝袍绿袍官员。见章衡来了,众人都站起身。

章衡走到那绯袍官员面前,拱手行礼道:“下官见过漕帅!”

漕运总督位高权重,手握兵权,人称漕帅。

晚词跟着行礼,杨云翼握住章衡的手臂,神情激动道:“贤侄不必多礼,这些年你在京城,我在淮安,公务冗杂,不得来往。几日前听说皇上派你去浙江代巡,我想你必然经过此地,左等右等,总算把你等来了!”

章衡笑道:“小侄一路上也甚是挂念漕帅,今见漕帅面色红润,身体康健,小侄便放心了。”

杨云翼听了这话,更加欢喜,转眸打量着晚词,道:“这位便是你的得意门生,范宣?”

章衡每次听人这么说,都有种占晚词便宜的快意,含笑点头。

旁边陈知府道:“范主事才名远播,我等也有耳闻,却不想生得如此清秀,倒比咱们像南方人。”

江南人才辈出,在座官员有一大半是江南士子,闻言都笑。

杨云翼笑道:“我也想说这话。小范主事这般才貌,合该娶个江南女子,凑一段风花雪月的佳话。丽泉,你说是不是?”

晚词听这意思,分明是要给自己做媒,心中怪道:我小小一个主事,与他们非亲非故,怎值得他们这般费心?

章衡道:“漕帅有所不知,少贞体弱多病,打小药当饭吃。相士说她命犯三金水,三十之后方能娶妻。”

杨云翼皱皱眉,道:“有这等事,难怪小范主事至今未娶。要我说,这些相士的话不足为信,身边有个知心知意的人照顾比吃什么药都强。”

陈知府立马现身说法:“大人此言极是,卑职年轻时比小范主事还瘦弱,也常常生病,后来娶了贱内,得她悉心照料,这么多年连风寒都没有过。”

晚词看着他比临月妇人还大的肚子,很难相信他年轻时比自己还瘦,面上笑道:“您老是有福之人,下官比不得,还是安分些,听相士的话,过了三十再说罢。”

说着掩唇咳了几声,手抚着胸口,一副病秧子样。

杨云翼和陈知府见人家不敢娶,也不好勉强,又闲谈了几句,移步往蓝山堂去。

晚词正在腹中揣测他们是何用意,一阵阵诱人香气随风飘来,像酱肘子,又像鲫鱼脍,还有许多说不出的味道,勾得馋虫直闹,什么也想不了了。

蓝山堂内地铺花毡,顶悬华灯,当中摆着两桌酒席,席上金的银的,圆的方的,形形色色的器皿,盛着各式各样的菜肴,有些晚词都不认得。

原来淮扬一带饮食华侈,制度精巧,非别处可比。众人推让一番安席就坐,晚词坐在章衡下首,闻着最香的就是自己面前那一大碗冬瓜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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