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吧,既然从胡老四嘴里得知了黄狼子魂儿已经魂飞魄散消失了,那我还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在心里肯定着是仙气儿护体自然是个理由,更重要的是,这都经历过好几次邪-性的事儿了,哪次胡老四不是说得神乎其神,把邪物邪事儿给夸大得严重到世界毁灭的程度了,可结果如何?还不是到最后正义战胜了邪恶,并且我方毫无大的损伤么?
所以我认为,胡老四最擅长的就是将芝麻说成西瓜,小事儿说成大事儿。
当时我的心里认为,这是所有神-棍的职业病,如果不把情况说得严重些,您舍得花钱给他么?您花了钱,然后如此“严重”如此难办的事儿,他给您解决给您消灾了,他不是更有名气了么?你不得更服人家么?
就这么简单的道理。
所以我很不以为然,不再理他,回家。
嗯,如今想来那时候还真是属狗脸的,而且特不懂事儿,用的着人家了,陪着笑脸去问东问西,可一觉得什么事儿没有了,就立马爱理不理了。这种行为是可耻的,说好听点儿是过河拆桥,说难听点儿,这是卸磨杀驴的不道德行为,忘恩负义。
回到家里之后,那一帮爹们已经都商量好了,和我二叔一块儿去邯郸卖金条。由常汉强他爹赶着马车把人都拉到107国道边上,然后再乘公交车去。一帮大老爷们儿有说有笑的往常汉强家里走去。
剩下我们这帮年轻人自然钻到我的屋子里,共同商讨如何在金条卖了之后,从父母的口袋里多扣出些零花钱来。当然,卖了金条之后,那么多钱,父母大人自然会多给零花钱的,可问题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年轻啊,给再多,那也觉得还是再多点儿好。
在聊天侃山的时候,我将自己凌晨遭遇黄狼子魂儿的亲身经历跟兄弟们讲了一遍,把他们都给吓得一愣一愣的,唯独陈金那小子说我是在胡说八道,要是黄狼子魂儿真来祸害我,我早就死翘翘了。不过其他几个哥们儿都相信,尤其是姚京,听完后就上杆子巴结着我呢,毕竟昨天他把我和陈金惹恼了,今天哥儿几个都对他爱理不理的,不过这小子脸皮够厚——我就是要跟你们一块儿玩儿,你们总不能把我赶出去吧?
我也是见好就收,看到弟兄们都被吓唬住了,也都紧张兮兮地担心自己晚上会遭遇黄狼子魂儿的祸害,上吊死翘翘了可就坏菜了,我就仰着脸牛气冲天地说道:“哎哎,你们也别害怕了,实话告诉你们吧,那黄狼子祸害我没成功,反而把它自己给害了,你们猜怎么着?我们家不是有祖上的福萌么?身上可有仙气儿护着呢,它害我的时候,那仙气儿就反噬了,结果我没事儿,它呢,魂飞魄散,完球了!哈哈。”
“是不是真的啊?”
“对啊对啊,我们可得小心着点儿。”
哥儿几个都有些怀疑,纷纷忐忑不安地嘟哝着。
陈金说道:“哥儿几个,你们别听银乐在这里瞎咧咧,这都是他想往自己脸上贴金瞎编的,你们还真信啊?没听他刚才说自己如何功夫了得么?”
于是哥儿几个就都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我。
我不乐意了,瞪着眼睛珠子说道:“哪个-狗-娘-养-的瞎咧咧了,老子说得可都是真真的,不信你们现在就去巷子口老爷庙那问问胡老四去,我本来也不知道那黄狼子凭空消失就是它-娘-的魂飞魄散了,是胡老四亲口告诉我的。”
看我这着急上火的样子,弟兄们更加相信我了,纷纷点头。
我又对陈金说道:“你-狗-日-的别整天跟老子唱对台戏,你他-娘-的不就是想表现表现自己么?当自己是什么好东西啊?”
“瞧瞧,你跟我上什么火啊?不就是开个玩笑嘛。”陈金有些奇怪,他觉得我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这两句话就恼火啊。
“操!”我冲陈金竖起了中指,其实心里也觉得奇怪,我这是咋了?干嘛发这么大火,当着好几个哥们儿的面,这不是让人家陈金难堪么?也就是我吧,换个人敢跟陈金这么动火,人家陈金早动手了,想到这里,我略显歉意地冲陈金笑了笑,说道:“还有好事儿没告诉你呢,刚才胡老四都说了,咱俩可是天生的阴阳眼,过了十八周岁,就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就是那些鬼魂啊邪物啊什么乱七八糟的脏东西。”
“真的?嘿嘿,我就说嘛,咱哥儿俩绝对是与众不同的。”陈金虽然平时对于胡老四的话很不感冒,但是这也算长脸的消息,所以立刻眉开眼笑了。
姚京在一旁有些嫉妒地说道:“还真是怪了,凭啥什么好事儿都让你俩给碰上了,还天生的阴阳眼,唉。”
“我们俩有阴阳眼碍着你啦?这你也不满意?回去找你爹娘问去,这都怪他们,怎么不好好造你呀?”陈金立刻指着姚京的鼻子一通吼,本来我刚才冲他发火,他就很觉得没面子了,可是碍于俩人的关系,不好跟我发火,现在听姚京这小子又在这里因为这个而嫉妒,当下就恼了,站起来就想动手。
我伸手拉住陈金让他坐下,对姚京说道:“京子,你他-娘-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个儿,你也配有阴阳眼么?我告诉你,这阴阳眼放在我们俩头上那是好事儿,放你头上?呸,你就因为自己没长阴阳眼偷着乐吧,动动脑子好不好,就你那点儿胆量,长个阴阳眼,没事儿就看到个鬼啊魂儿啊的,早把你狗-日-的吓死了。”
“对对,眼不见为净,长了阴阳眼也不见得就是个好事儿。”刘宾立刻附和我的话,这小子胆量是最小的。
兄弟们纷纷点头赞同我的话,姚京就嘿嘿讪笑着不说话了,仔细想我说得还真是那么个理儿啊,如果真让他能看见脏东西,他不害怕才怪,我赵银乐每次看见心里还害怕呢。
接下来,弟兄们就又开始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
快晌午的时候,韩泽林竟然找上门儿来了,我们几个都有些诧异,他来干嘛?
让我们没想到的是,韩泽林竟然是要我们哥儿几个去他家里拿东西去,就是他用来捉黄狼子的夹子,还有剥黄狼子皮的镊子、回勾刀等等物事。
原来,前天晚上韩泽林媳妇儿让黄狼子引诱得差点儿上吊自杀,又听胡老四说了一番黄狼子为了报复什么的话,两口子就慌了神儿,有一次就有两次啊,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万一那黄狼子抽准机会再来祸害人,那可咋办?大人还好说些,可孩子呢?万一祸害到孩子头上了,那可就后悔都来不及啊!
于是两口子商量了一宿,韩泽林又考虑了一天,终于决定,以后再也不下夹子捉黄狼子,连兔子也不敢捉了,生怕再出来个什么兔子精。再想到家里的那些捕捉黄狼子的物件,上面可都沾满了黄狼子的鲜血啊,指不定上面还有多少冤死的黄狼子的魂儿气呼呼地不肯离去呢。
扔了这些东西,韩泽林又觉得可惜,想到我们这帮年轻人救了他媳妇儿的命,还说要摆酒席请我们呢,我们也没去,于是干脆,把这些东西送给我们得了。
既然是白送的东西,我们哥儿几个自然是客套一番,也就不再拒绝,统统地收下——俗话说的好,不要白不要,要了不白要,白要……白要谁不要?
当下,我们几个也不耽误时间,立马就去韩泽林家拿东西。
到那一瞅,哎哟,还真不少呢,光夹子就有四十多个,还有套子、夹板、回勾刀……等等等等。哥儿几个你拿我拎地将韩泽林用来捉黄狼子的东西拾掇干净,然后兴冲冲地跑回到了我家里。
俺娘说了,今天让我们这帮人全都在家里吃饭,俺娘买了三斤猪肉,要包饺子,还炒了几个菜,再怎么说,家里没这么高兴过不是?有钱了!况且……我赵银乐好像快要娶媳妇儿了,嘿嘿,俺娘眼看着也要当新婆婆了,自然心里面高兴得不行,还差这点儿酒菜钱么?用句现下里流行的话说:咱不差钱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