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祸于人?”肥牛说。
“不!是弃卒保帅!龙海升再也不会相信我了,这最后一步棋,就是引我上钩,等我炸了货船,他会亲手把我交给警察厅和蕉老二……”
玫瑰想了想,明白了:“这样一来……所有阴谋、纷争,死的、活的,都会算在你陈三头上!”
陈三爷闷闷地点点头:“到那个时候,龙海升和蕉老二,一笑泯恩仇,双方罢战休兵,握手言和,我就是那个替死鬼!黑道白道,皆大欢喜,洋场内外,一团和气!”
玫瑰点点头:“玩得够溜的!这些老狐狸!”
陈三爷道:“江湖,自古就是这么玩的,我们这些出身贫贱,没有根基的人,怎么折腾都是别人的白手套!脏了,立马扔掉!”
棍儿怒道:“草踏玛的!干脆鱼死网破,谁也别活了!”
陈三爷一笑:“你知道天枰为什么能保持平衡吗?”
“什么天枰?”
“因为两边的重量均衡。”
“水爷您说什么呢?”
“你知道为什么大家都知道赌场是骗人的,赌徒们还是蜂拥而入吗?”
“水爷?”
“因为赌场懂得让利!”
陈三爷自问自答,把三人都弄糊涂了。
陈三爷扫了三人一眼,道:“如果我们想跟别人扳手腕,就得坐上那个天枰,如果我们能想掌控财富、掌控命运,就得自己做老大!”
“水爷,你到底想说什么?”肥牛眨眨眼。
陈三爷一瞪眼,目光如炬:“我们不炸货船,我们炸蕉老二!炸死蕉老二,天枰就失衡了,我们才能跳上那个托盘,扮演举足轻重的角色!”
嚯——三人一听这话,豆粒大的额头汗流了下来,面面相觑。
玫瑰捋了捋鬓角的头发,眉眼一挑:“我支持你!全力支持!炸死蕉老二!”
她当然同意了,只要陈三爷炸死蕉老二,陈三爷和沈心茹再无可能。
陈三爷怎么敢有这么个想法?哪儿来的胆啊?
第一,被逼的。他不弄死蕉老二,蕉老二早晚弄死他。
第二,审时度势。中原大战之后,最后一缕历史的扫地风,几乎把北洋势力扫尽,袁世凯构建的北洋帝国土崩瓦解,什么直系、奉系、皖系统统走开,现在国民党中央军的历史舞台。
新军阀对老军阀穷追猛打,一朝天子一朝臣,蕉老二的虎皮椅已经不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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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后起之秀虎视眈眈,少壮派蠢蠢欲动,都想干掉他。
不久前,北洋遗老“平津第二集团军”总司令张敬尧,在北平刚被铲除了,这老小子见自己势力日渐衰微,竟投靠了日本人,做了汉奸,最终被国民党刺杀。
张敬尧就是一面镜子,蕉老二在这个镜子中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如坐针毡,所以才急启中、日、英三国贸易谈判,这里面都是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