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惨然道:“数万大军毁于一旦,而且长安城根基被夺,就算是今晚能够逃出去,本帅又能拿什么东山再起?”
说完这些之后,谢安盯着吕行俭继续道:“白莲教的目标是本帅,本帅不死李福通就绝不安心,本帅留在这里吸引敌军的注意力,你正好趁机逃脱,然后想办法替本帅报仇!”
“大帅!属下宁愿跟随大帅战死于此,也绝不会苟且偷生!”
“你不必多说了,本帅早已经说过无法破城就宁愿身死。眼下唯一还有机会替我报仇的就只有河西军了。现如今王承彦率军在后,虽然是抱着坐山观虎斗的打算,实际上却未必肯出兵强攻长安城。”
略微喘息片刻之后,谢安继续道:“今晚你若是能够逃得一命,本帅要你立即前去投降王承彦,无论如何要说服王承彦率领大军继续强攻长安城,然后杀入城中替本帅报仇雪恨!”
王承彦打的是什么心思,谢安心中一清二楚。不过眼下自己率领一万余大军攻打长安却这么轻易就败了,谢安实在是有些担心王承彦不敢率领大军继续强攻长安城,若是如此的话,一段时间之后整个长安城将彻底被李福通和白莲教掌握在手中,自己可就再也没有机会报仇了。
听到谢安如此一说,吕行俭对着谢安一拱手,然后猛一咬牙立即带着数名亲卫杀向另一个方向。
看到吕行俭逐渐去远,谢安将手中长刀一振,然后再次带着身边数名死士一起继续强攻城池。
一个时辰之后,整个战场上终于还是慢慢归于平静。
将战场一番打扫和清理之后已经是到了夜深时分,不过此时无论是李福通还是石守信等人都没有什么睡意。
在长安陈皇宫之中,石守信正对李福通禀报道:“教主,今夜一战我军一共损失三百余人,其中大部分都是被敌军长弓手和投石机射中。除此之外,一共杀敌五千余人,迫降敌军七千余人,还有将近两千余人不知趁乱逃往何处去了!”
“有没有在乱军之中发现谢安的尸体?还有他麾下的大将杨承业跟心腹谋士吕行俭两人是否已经身死?”今夜一战只有极个别的宣武军能够成功攻上城头,其余大部分宣武军都是只能在城下被动挨打。对于石守信禀报的这个战绩,李福通倒是并不觉得意外。
只不过对于自己来说,谢安和杨承业等人的生死才是更为重要的事情。
“启禀教主,谢安已经战死在乱军之中了,军中那些降卒已经确认是谢安本人的尸体。杨承业同样是被我军斩杀于城头之上,身份同样已经确认,只有谢安的心腹谋士吕行俭,乱军之中并未发现他的尸体,末将以为吕行俭极有可能跟另外一些敌军一样趁乱逃走了。”
听到谢安已经确认死亡,李福通点头道:“很好,长安城已经被我军控制起来,眼下谢安一死,城中这些降卒也只能为我们所用了。杨承业身死之后,吕行俭可没有本事控制那些逃出战场的宣武军,从此之后,整个长安城就彻底归于我军掌握了!”
杨承业乃是河西军之中的大将,他在军中威望过高,若是此人逃了出去,对于自己来说确实还有几分威胁。不过吕行俭只是谢安麾下谋士而已,谢安在时一众宣武军自然对他尊敬有加。而现在谢安身死,这些宣武军溃兵可不会再把吕行俭当成什么人物。
看到李福通似乎有些志得意满,王出尘轻声道:“教主,王承彦此时还率领数万大军距离长安城不远,吕行俭逃出去之后,为了给谢安报仇会不会主动投靠河西军,然后说服王承彦前来攻打长安?”
王出尘自幼在教中长大,李福通对她来说可谓是亦师亦父,不过自从白莲教成功夺取长安城之后,王出尘反倒是觉得自己个这个师父越来越陌生了。无论是下令屠杀谢安全家,还是为了掌控长安城肆意杀戮城中大族跟那些敢于反抗之人,王出尘都觉得自己心中有些难以接受。
在长安一连呆了数日,看到白莲教慢慢掌控长安城,王出尘忽然有些想念自己在武都郡时候无拘无束的日子了。只是城外还有谢安跟河西军尚未解决掉,李福通担心她的安危,倒是不敢轻易让她出城。
听到王出尘如此一说,坐在下首的杨世恒同样抱拳道:“教主,末将以为圣女言之有理。吕行俭乃是谢安的死忠份子,眼下能够有实力跟我军一战的也只有河西军了。吕行俭为了给谢安报仇,确实是极有可能会说动王承彦前来攻打长安城,我们还是早做安排比较好!”
作为白莲教之中的后起之秀,杨世恒在军中被李福通极为器重,整个白莲教大军之中若论威望,除了大将石守信之外杨世恒乃是当之无愧的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