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妇人,怎的这样颠倒黑白?”江月华皱着眉,没忍住怒气嚷了出来:“明明是你自己把东西扔到水里的,凭什么让我们家赔钱,我看你是失心疯了吧!”
“就是!死婆娘,我劝你赶紧从我们家滚出去,要不然等我三妹回来了要你好看!”江月白怒火中烧,直接下了逐客令:“我们全家人亲眼看见你仍的东西,别不要脸的往我们家头上扣,赶紧滚蛋,越快快好!”
他已经气得连自己说过的话都忘记了,一心只想赶紧摆脱张氏这种烂牛皮糖。
“滚蛋,滚蛋!”江月诚人小,骂人的话还没学会,便跟着江月白的话重复了三遍,但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嗳,二哥?不对啊,三姐不是让我们‘好好招待’她么?我们这样吼她,要是她太害怕,就这样滚了我们家岂不是不好对三姐交代?”
被江月诚这么一暗指,张氏忽然觉得心里猛的跳了一下。
这江月夜意有所指的一番话,不会真的有什么阴招在等着她吧?
这这这,她莫不是中了什么圈套了吧?
可是转眼一想,张氏又觉得自己的心思滴水不漏。江月夜那个小蹄子绝不可能攻破她的阵计的,她压根就不需要害怕。
江月诚这个毛娃子不过是在虚张声势,想让她知难而退,哼,做梦!
于是乎,张氏的神情越发肆无忌惮了,眉眼一横,癞皮狗似的赖在了地上,看样子不达目的是绝不会起来的了。
“别闹,等小夜回来再说!”
江老爹叹了一口气,觉得现下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于是将希望寄托在了自己的三闺女身上,希望她能有法子打发这个不要脸的张二妹,为了不激怒这个混蛮不讲理的女人,他这才发了话。
话音才落,院门外便传来几声“哒哒哒”的脚步声,除此之外还有拄拐杖的“咚咚咚”声。
院门吱呀一下被推开,江月夜扶着秦老头一同出现在了院门外,秦老头的手上还捏着那份用来做备份的协议书。
于是乎,张氏满心欢喜的以为事情一定会朝着自己想的那样发展,但是秦老头却毫不留情的斩钉截铁的断言那句照价赔偿照的是进货价,所以就算江家损毁了货品,也不过是赔偿进货价的那部分银子罢了,根本不可能赔给她卖价的总数。
就这样,张氏彻底傻眼了,呆愣了,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怎么会是这样?
张氏觉得自己要疯了。
开玩笑,进货价才多少?
满打满算四百四十条最多也就八百文钱,这根二两多银子差了可不是一星半点,若是她敢拿着几百文钱回去,一定会被丈夫打死的。
大妞的医药费花了足足三两银子,几百文连零头都抵不了!
最让张氏晕眩的还不止这样,因为江家一家都是见证人,都亲眼看见她自己把头巾仍进了水里,众口铄金她百辞莫辩,秦老头无力偏帮谁,一切评判都很公正。
只见他拈着胡须思索了一会儿,最终拍板道:“行了!多大点事非要劳烦我这个糟老头不可,大过年的也不让人安省,都给我闭嘴!”
秦老头发了飙,张氏只能停止哭闹,江家众人也紧闭双唇静待最后的结果。
“既然如此,我宣布……”秦老头有模有样的宣示着,感情扮演官老爷让他扮得十分过瘾。
眼见吊胃口吊得差不多了,这才慢慢吞吞的宣布:“江家只需再赔偿庄家五百文铜钱足以。”
“哇哈哈哈……”江月诚当即便大笑了起来,他现在对银钱还没多大概念,只知道自己家争赢了,便已经十分开心。
可是,江月夜却又开始为这五百文钱发起了愁,这钱是不多,可是她身上的钱不够了呀?
就算勉勉强强拿了出来,这大过年的以后不可能一文钱都不花吧,况且她还有好多事情都需要用钱呢,怎么办?
一不小心她瞅见了秦老头腰带上鼓囊囊的荷包,于是贼心四起,左一句秦爷爷右一声秦泰斗把秦老头哄得晕头转向,最后一招杀手锏盛情挽留秦老头在她们家吃年夜饭,于是这五百文便轻轻松松的弄到了手。
张氏哭叫不休,最后还是秦老头撂下话将庄财富喊了过来,庄富财黑着脸带着婆娘滚蛋,于是这一件事就算彻底翻了页。
暮色四合,喷香可口的年夜饭上了桌,江家一家七口连带着秦老头都忍不住口水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