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汤圆讶然:“可是,可是这样于礼不和啊?万一夫人怪罪下来,我怎么办?”
“我看你挺机灵的啊,这都没看出来?”卓然吃吃的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江家是江大小姐掌家的啊?江夫人就是个顶着夫人名头的摆设而已,既是这样,江大小姐自己有分寸,哪轮得到我们替她操心啊!”
不怪汤圆有所顾忌,她才来第一天,还以为是江夫人是要锻炼女儿,才让江月夜出来掌事的,此刻听卓然一说,才知道是这么回事儿。
她禁不住有些惊讶:“这样也行?别人不会在背后说闲话吗?”
卓然撇撇嘴,随手从草丛里扯了棵草径咬在嘴里,颇有些豪放不羁的味道:“有我们三爷在,谁敢说什么?小丫头,你不懂,过不了多久,你家小姐就不是小姐了。”
什么叫“你家小姐就不是小姐了”?汤圆一个脑袋两个大,望着卓然吊儿郎当的样子说不出话来。这情形也太迷糊了些。
这头,江月夜和傅云清已经走到了花园深处,假山嶙峋,腊梅含苞待放,傅云清突然停下来,猝不及防的,江月夜撞上了他的脊背,小手下意识的还撑了撑。
她咕哝:“干嘛突然不走了?”
傅云清低头看她:“再往前,就没什么景致可看了!”
是啊,这本是他的宅子,他自然什么都清楚。
江月夜有点无奈,却也充满感激:“谢谢你啊,我们匆匆来京,什么都没准备,要不是你把宅子半卖半送给我们,我们可能还要住客栈。这回我本来不想麻烦你的,奈何我是个门外汉,也教不了那些丫鬟什么。”顿了顿,抬起眼来:“我正想要找谁帮忙呢,你就来了,你说,你是不是时刻注意着我家的动向呢?”
之前她意识到御玄风可能监视她的时候,十分的气愤,可换了一个人,换了一种方式,她却心里甜甜的,仿佛打翻了蜜罐一样。
傅云清清晰且柔和的声音直击她的心房:“好像自从我第二次去洛城之后,你就一直在跟我说谢谢?我们之间,不用这么生疏吧?”
江月夜心慌慌的:“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上次宴会之后,我母亲跟我说了,她说她很喜欢你,希望你有时间就去国公府陪陪她。”停了停,他的眸子认真起来:“上次,沈二小姐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江月夜愣了下,才知道他说的是嫁娶的事。
她蓦地想起沈珮珠的话,“我知道傅三哥哥这次是认真的,但你想要嫁入国公府,可没有那么容易!”难道国公夫人一点都不介意她的出身吗?
傅云清像是知道江月夜的心思一样,身体笔直的站在她面前,语气犹如承诺:“你不知道,我母亲面上看不出什么,其实她很着急我的婚事。之前还一股脑给我相看了好几个闺秀,不过我一个都没见,连名字也不记得,这次她见了你,心里很欢喜。你别被国公府这个名字吓到了,其实我们家也是寻常人家,等你和我母亲相处多了,就会知道,她和一般的贵妇不一样,绝不是那种挑剔的人。”
“真的?”江月夜隐隐有了勇气:“那等我有时间,就去拜访她老人家。”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傅云清一下子兴奋起来,像小孩子得到了喜欢的糖果一样。
江月夜装傻:“答应,答应什么?我只是说过两天去国公府拜访国公夫人。”转身,就从树丫上揪下了一片芭蕉叶子,低着头扯起来。
薄雾霭霭,一缕阳光从云层里钻出来,照在江月夜的头顶上,尘埃翻滚,阳光透过水珠反射出耀眼夺目的波光,江月夜的侧脸在这样的光线下尤其好看,雪白的肌肤,晶莹的耳垂,还有因为害羞而嫣红的脸蛋,娇小润泽的朱唇,无一不让傅云清心跳加速。
他伸过手去,轻轻摘下落在江月夜头上的花瓣叶子,嗓音暗哑:“用不了太久的,你相信我,十里红妆,八抬大轿,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江月夜一怔,蓦然回首:“你,你……”竟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怎么会,她跟沈珮珠说这话的时候,旁边可一个人都没有,难不成是沈珮珠告诉他的?可是,沈二小姐看起来不像是多嘴的人啊!
江月夜心中骇然,却又不知道如何问起,恰巧这个时候,汤圆闯了过来:“大小姐,太子府如夫人身边的丫鬟来传话,让您明天去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