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学,江月华刚走到家门口,就看到宋氏送着一个打扮艳丽的妇人出来,那妇人天生长了一副笑颜,弯弯的眼睛透着一股子算计。
路过江月华身边时,她还眯眼打量了好几下,回头就跟宋氏吹嘘:“宋夫人,你可想清楚啊,我柳媒婆向来只帮富贵人家牵线,这次要不是男方家大方,又有那么一个有头脸的妹子,我绝计是不会管这事儿的。你好好考虑,这绝对是一门不错的婚事。”
宋氏没见过吴大桂,只听柳媒婆说对方是有官职的小吏,心里就思量起来,更别说那柳媒婆还把吴大桂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似的。
只不过宋氏也知道这不是小事,还得和孩子他爹商量才能决定,就没有一口答应:“麻烦柳媒婆你来这一趟。等我和孩子他爹商量好,一定尽快给你答复。”
说着还往柳媒婆手里塞了几两碎银子,柳媒婆这才眉开眼笑的走了。
这会儿江老爹去接上私塾的江月诚和江月诗还没回来,江月夜和江月白也还陷在萧府抽不出身。
江月华从柳媒婆的话中听出些味来,回家就问宋氏:“娘,刚才那媒婆是来给三妹说亲的?”
“嗯。”宋氏点点头,笑道:“没想到你和月白都没人问,倒是你们三妹率先被人家看上了。”
江月华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不安:“那媒婆是帮谁来说项?”
宋氏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说是一个姓吴的小吏,家里父母双亡,有一个妹子在郡守府当姨娘。回头我问问你爹,他估计知道。”
江月华心中猛的咯噔一下:“姓吴?那媒婆有没有说他是干什么的?”
吴姓,又和郡守府的姨娘是亲戚,江月华心中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只是他想不明白,那痞子怎么会看上他三妹。
“好……好像是个监市。”
宋氏的回答印证了江月华的猜想,他皱着眉说:“娘,你不用想了,这事儿爹要是知道,肯定不会答应。”
“什么事我不会答应?”江老爹笑眯眯的一手牵着一个孩子进屋。他走到院门口就听见江月华笃定的声音,下意识就问了一句。
宋氏看了江月华一眼,随后简单把柳媒婆上门的事说了说,没想到还没等她说完,江老爹的脸色就沉下来:“不用说了,那种混账东西也想娶我女儿,痴心妄想!”
宋氏却一脸茫然,怎么好像就她不知道。
江月华耐心解释给她听:“如果我和爹猜想得没错,找柳媒婆来说项的人名叫吴大桂,是我们家以前住的那条街的监市,他妹子是郡守大人的小妾。这身份倒没什么问题,但吴大桂本人好色又贪财,最爱欺街霸市,就连我们家,也没少被他揩油水。”
这样的人品,别说他三妹,正常人家都不会把姑娘嫁过去。
宋氏一听真相是这样,一下子就慌了:“那怎么办?不是说他妹子是郡守府的姨娘嘛,万一她帮着他哥哥……到时候能反对得了吗?”
再怎么说,江家也只是寻常百姓,对方好歹是有些势力的,如果欺压起来,江家未必能摆脱麻烦。
江月华脸色阴沉:“没事。三妹和郡守家的公子关系不错,不行让他帮个忙。再不济,就算我拼了我的命,也不会让那痞子欺负三妹的。”
心中却更加气愤难平,要是他能早日取得功名,这种跳梁小丑怎么敢这般乱来?
萧府。
萧姝这一磕头,萧夫人钟氏的气焰就越发高涨。
她走过去掐住萧姝的耳朵,狠狠的说:“死丫头!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过一个贱种而已,想为她求情,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分量!”
萧煜也跟着骂咧咧:“像你这种丑女人,怎么可能是我妹妹,最好跟着你那病唠子娘一起死了干净。”
萧姝的眼泪扑簌簌流个不停:“我……我也是爹的女儿。你们平时怎么骂都可以,可是现在我娘都都已经死了,你们居然为了省一副棺材钱就要把她丢去乱葬岗,你们怎么这么狠心!”
钟氏大笑:“狠心?我这叫狠心吗,你信不信我让人把这贱人丟去荒山野岭,到时候有野狼豺豹相伴,也省得她孤单。哈哈。”笑了一会儿又戳起了萧姝的额头:“说我吝啬,你倒说说,你为这个家赚过一分钱没有?生下来就是个病秧子,从小吃我的住我的你还好意思骂我?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萧府谁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