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人过来,萧知乐就知道要有好戏上场了。
江月夜笑得清脆:“哦?原来先生是觉得题目简单了。那我倒要听听,先生对我们这江氏图徽有何高见。”
来人仿佛早就清楚江氏是一个小姑娘当家做主,当下并无几分惊讶,只不过还是掩不住脸上的轻视:“江老板叫我胡掌柜便是,我原先乃是玲珑斋的二掌柜。”
一句话说完,就等着江月夜露出惊讶的神色。
毕竟玲珑斋可是成衣首饰铺里的佼楚。
但不管人群里有多少人唏嘘,江月夜仍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
胡掌柜看了不免气怒,心想连玲珑斋都没听过的黄毛丫头,还妄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
于是他便冷嘲一声,施施然说起来:“这帆船嘛,大致也就两个寓意。其一是把江家看成水中之凤——长江是也。然长江之水绵延不绝,这帆船就好比水上的载船,江老板希望江水能把帆船送到他应到达的彼岸,同时帆船也可为江水带去生机和利益。”
顿了顿,他才得意的道:“这一船一江,可不正暗喻着江氏和江家。”
胡掌柜自是觉得自己的答案精准无比,而等他说完,江月夜也确实露出了赞赏的表情。
“胡掌柜果真是才高八斗。”她拍着手夸赞一声,跟着笑起来:“只不过小女子想问,胡掌柜今日也是来应征我江氏的员工吗?”
胡掌柜摸了摸下巴,似乎觉得入江氏好比探囊取物一样容易:“正是。我今天来,就是要应征你这江氏的大掌柜。”
以他玲珑斋二掌柜的资历,别说大掌柜,就是这江氏的大管家也不是做不得。
江月夜笑出了声,在众人都以为她这是要答应的时候,她却忽然冷下了脸:“怕是像胡先生这样胆大妄为的掌柜,我们江氏请不起。”
“这话何解?”胡掌柜大眼立马瞪过来。
江月夜看了一眼众人,见队伍中段有一个和胡掌柜差不多大的中年人,听她这么说就露出欣慰的神情,显然是懂得其中关窍,于是她便有意试探起那人来。
她站起身走到那位大叔身前,客气的道:“这位先生,我看你似乎也不是很赞同胡掌柜的话,不如你说说为何江氏不能雇他?”
乍然看到江月夜停在他面前,中年人有一瞬间的惊讶,但很快便回归平静,不急不慢的解释起来:“我朝天子为龙,皇后为凤,长江也确实可同样以凤喻之,但那是建立在它是国之脉络的基础上。江家不过平民之家,若是以凤自居,恐怕不妥。”
言下之意,一个小小的江家,也妄想和母仪天下的皇后平起平坐,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江月夜听后满意的点点头:“先生是个明白人。”
跟着转头目光犀利的看着胡掌柜:“胡掌柜,枉你在玲珑斋这么多年,竟然连这点避讳都不懂吗?若是今天我承了你说的那些话,恐怕不日就会给江氏招来杀身之祸?如此,你觉得我还敢把你留在江氏吗?胡掌柜,江氏这寺庙太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您还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说着又转身,望着刚才那位大叔:“先生,小女子还不知道您高姓大名?”
中年人不卑不亢的一拱手:“江老板,在下姓陆。”
“陆掌柜。”江月夜特意加大音量:“从今往后你就是江氏的大掌柜了,你可有异议?”
陆掌柜面上一惊:“东家,我以前只是一个小客栈的掌柜,如今一下子担比大任,会不会不太妥当?”
话虽这么说,称呼却是从江老板变成了东家,可见这个陆掌柜是个心里有数的人。
江月夜向他安抚的笑笑:“无事。我说陆掌柜担当得起,陆掌柜就一定能胜任。不过可能还是得委屈一下陆掌柜,烦你继续排队等等,等到了您这儿您再登记入册,到时就正式成为江氏的一员。”
陆掌柜知道这是东家在考验他的耐心,哪有说不行的道理:“这是自然。大家都是按先来后到办事,我中途插了一个空已经是乱了规矩,哪还有第二次不遵的道理。”
江月夜点点头,又再次坐回了桌子前:“胡掌柜,如果您还想应征江氏的伙计,还请麻烦你到队伍后面去排队。”
这句话无疑是给了胡掌柜一个响亮的耳光,本来怔愣的他瞬间回过神来,吹胡子瞪眼的道:“死丫头,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过一个毛还没长全的奶娃娃,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我告诉你,你不招我绝对是你的损失,你还以为那什么陆掌柜能和我比?你做梦!他一个跳梁小丑也妄想和我相提并论,我呸!”
俨然一副恼羞成怒的丑态,骂骂咧咧的样子和一个骂街的泼妇有什么区别。
萧知乐看了顿时摇头:“看来江小姐的眼光还是很独到的,这个胡掌柜品性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