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眉捏着鼻子,掀开锅盖,热气腾空而上,浓郁苦涩的中药味道瞬间充溢着整个厨房。
沈长眉看着棕黑色的汤水咕咕作响,脸色苦闷,她拿勺子盛了一碗,刚搁在流理台上。外头就响起按铃,她趿拉着拖鞋去开门。
沈既遇见她身上戴着围裙,觉得稀奇:&ldo;怎么着,知道自个前几天错了,打算做顿饭给我补偿来着。&rdo;然而一踏进屋里,鼻息间就闻到浓郁的中药味。
&ldo;这味儿不对啊?&ldo;
他将外套扔在沙发上,跟着长眉进入厨房,就瞧见煤气灶上明火煨着小砂锅:&ldo;喝中药?&ldo;
沈长眉点点头,摘了围裙。
&ldo;身体不舒服?&ldo;
沈长眉神色微滞,旋即摇一摇头:&ldo;不是,吃痛经的。&rdo;
沈既遇多看了她几眼,也清楚她有这个毛病,便没再多说什么。给自己倒了杯温水,转回身,却看到某人拿指腹摩挲着瓷碗外壁,一副苦恼郁闷的模样,他微扬起眉头:&ldo;怎么了,不想喝?&rdo;
沈长眉收回手,心虚道:&ldo;哪里,我是想等放凉了点再喝。&rdo;
沈既遇向来清楚她,小的时候,沈父沈母忙于事业。沈既遇便被放在顾女士哪儿。顾女士每隔几个月,就熬一次药膳补汤。沈长眉不大喜欢这些味道浓郁苦涩的东西,常常背着顾女士让沈二替她喝。
沈既遇拿手指摸了下瓷碗外壁:&ldo;凉了,喝吧。&rdo;
沈长眉掀眸瞪他一眼,这才不甘不愿地拿起瓷碗,她深吸一口气,憋着气儿,一气儿喝完那碗中药。沈既遇将手中的温水递给她,沈长眉接过,连灌了几口,这才稍稍洗刷去唇齿里残留的苦涩味。
沈长眉将瓷碗放到洗碗池里,挤了点洗洁精,就听沈既遇说:&ldo;晚上不回老宅?&rdo;
沈长眉摇头。
&ldo;那好,等会出去一趟,周老大说有事儿跟我们说。&rdo;
沈长眉洗完碗,又拧开水龙头洗手,好奇:&ldo;什么事儿啊?&rdo;
沈既遇拿了边上的干毛巾替她擦着手:&ldo;没具体说什么事。&rdo;
&ldo;哦。&rdo;
周慕深和大伙约了在乔聿名下的会所见面,沈长眉和沈既遇到的时候,乔三儿一见到两人就嚷嚷道:&ldo;这周老大都领证了?你两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我可急着交份子钱呢&rdo;
沈既遇揽着沈长眉在沙发上坐下:&ldo;瞎编排什么呢?&ldo;
乔三儿将自个手里的一张红本本扔给沈二:&ldo;诺,眼见为实。&ldo;
沈既遇打开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沈长眉也凑上去,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也不知该说什么。
沈既遇拿手挠了挠眉尾:&ldo;周老大呢?&ldo;
乔三儿说:&ldo;去接他媳妇了。&ldo;话自此,乔三儿忽地问,&rdo;周老大这媳妇还是个医生呢,其实你两也认识?&ldo;
乔三儿故意吊两人的胃口,但这夫妻俩却是谁也不上钩,乔三儿清了清嗓子,说:就是那个于叔她的女儿,于琦,打小不是和尧青玩得很好么。&ldo;
周尧青是周慕深的妹妹,乔三儿这么一说,两人算是明白过来了,这个时琦就是当年的那个于琦。于家的事也是一本烂账本,早年于叔和她妻子结了婚,于叔的妻子是来自南方杭州一带的,小门小户,于叔和家人争取许久,于家才同意这门亲事。
就在大家以为两人自此后会和和瞒瞒的生活,谁想于琦上初中时,于叔便出轨。这个南方的姑娘看着性子柔韧,却在这事上坚持的很,当下就和于叔离了婚,二话不说带着于琦回到南方小镇。而于琦也改回母姓,时琦。
沈既遇和周慕深自寻了一处僻静地,两人抽着烟。
晚风习习,阳台下便是车水马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