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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旧日温情，浮现眼前。纵使只是他保护昭旻的工具，那抹笑容，那份慈祥又岂是能全然装出来的？我并非痴儿，也不能自欺欺人，十三年养育之恩，对他，孺慕之思、敬爱之情，一如往昔。

苦笑一声，永桓硕颜郡主，何等荣光，却原来，连憎恨的资格也被剥夺了。

迎面撞上一人，却是仲翊。

&ldo;你……&rdo;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早朝未到，他能进禁宫，除非是……

&ldo;郡主！&rdo;他见了我，仿佛放下心中一块巨石，憨憨地笑着，气色却是极差。

&ldo;你一夜都在这里？&rdo;我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这个侠客，迟早一天鲁莽会要了他的命。

&ldo;我躲在我们小时候玩捉迷藏用的假山里。&rdo;他尴尬地抓抓脑后，&ldo;我……我……&rdo;

&ldo;我知道你是不放心。&rdo;我不忍见他再支吾下去，这样的呵护，也许显得笨拙，却是王城最难得的珍宝，让我感动，可是……

&ldo;仲翊，你有什么愿望吗？认真的愿望。&rdo;我问得突兀。

&ldo;……&rdo;他诧异地看着我，有些手足无措，却仍是向过往的许多次那样，包容了我的任性，认真思索起来。

半晌，他抬起头，目光矍铄。我从未见过仲翊在战场统御千军万马的英姿，但此刻我明白他为何拥有&ldo;破军&rdo;的名号。

&ldo;辅佐君上，称雄天下。&rdo;他凝视着我，自豪之情溢于言表，彷佛熊熊的战火正跳跃在他的面前。

我怔然地看着这个我所不熟悉地仲翊，莫名的不安自心底涌起。

&ldo;你哥哥心思不及你细致，你，你要多多留心……我，我和他母亲是感激你的……&rdo;多年前，那人的话在我脑中回响。

一个令我恐惧战栗的念头，逐渐滋生，疯狂地蔓延着……原来……竟是如此？那人居然看了如此之远，从十五年前就布下了局？不，不对，是那个相士，他那页缣帛究竟预言了什么？

我本能地感觉自己陷入了一张蛛网，无力挣扎，任由蛛丝缠绕，被看不见的什么无情地啃噬。

&ldo;郡主？镜华？&rdo;仲翊焦急地呼唤着失神的我。

&ldo;仲翊……&rdo;我神归本位，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ldo;你哥哥心思不及你细致，你，你要多多留心……我，我和他母亲是感激你的……&rdo;不，我不要就这样，做个任人操纵的傀儡。

&ldo;仲翊，你可知……&lso;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rso;？&rdo;我艰难地吐出这句话。昭旻，我并非要背叛你，只是……

&ldo;郡主？&rdo;仲翊有些惊异，却很快笑了，而那笑容中竟带着喜悦与骄傲，&ldo;谢郡主关心，但如家父所言，男儿当有所为，就算真做了被烹的走狗，也好过一事无成的匹夫。&rdo;

侠客？这就是侠客。我无法再说些什么，他的执着并不比昭旻的坚持更容易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