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的话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的打在周峪白的脸上,他双目猩红的盯着面前的男人——那张熟悉的脸是他曾经最期盼的名为父亲的模样。此时的沈逸终于是听不下去了,他大吼着破口骂道,“周泽,你t真有种,这些话怎么不当着你爸的面说,因为你不敢,你就只会躲去国外,把心里的怨气撒在别人身上,你就是个孬种。”被戳中痛处的周泽愤恨的瞥向沈逸,他身旁的男人立即会意的一拳挥打在沈逸的肚子上,叫他疼的说不出话来。男人没有留手,沙包大的拳头砸下,打的沈逸登时脸色惨白,他躬身捂住肚子额头冷汗直冒。“住手——!”从出现在周泽面前开始,周峪白都表现的异常平静,直到沈逸挨了这一拳,他的脸上才浮现不可遏制的怒意。周峪白死死的注视着沈逸,他疼痛到扭曲的表情犹如钢针狠扎进了他的心里。自尊仿若这一瞬全都消失了,周峪白挺直着腰背,朝着周泽屈膝跪了下去。骄傲如他,从没有如此狼狈的时候,沈逸忍痛抬头望向周峪白面无表情的脸,他们目光相接的那刻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看到因为自己安危而不得不卑躬屈膝的周峪白,沈逸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过,他就不该将周泽这王八蛋还认做长辈,他根本不配!“哈哈哈,我还以为你有多傲气呢。”见到周峪白向自己跪下,周泽得胜似的鼓掌笑道,“你这样的人,就不该活着惹人生厌。”从知道周峪白是管文静和自己亲爸的孽种那天起,周泽的恨就没有停止过,尤其是如此屈辱的事还被沈青一家知道,他觉得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话,而周峪白的存在就是他最大的耻辱,一生也洗不掉的污点。周峪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恨极了的杀意,“就算我死了你也得不到周家一分一毫。”“所以你得签了它。”周泽让人拿来他一早就准备好的文件,商量着的语气说:“当然你也可以不签。”说完的他只轻描淡写地看了眼身后的沈逸。“好。”周峪白连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只要你放他走,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周泽原以为周峪白多少会考虑一下,没想到他连半秒都没带犹豫的。“看来沈青对你很重要,怪不得你为了他什么都做的出来。”周泽上前一把揪住周峪白的领子,像是看地上的一滩烂泥,“你就为了一个男人,不惜把老头子气的进医院,还真是报应啊。”“我不做,你也一样会做的。”周峪白毫无惧意的回瞪着周泽,他的这番话实在是好笑,不知道有什么脸质问起他来。“我和你有什么区别?”“……”他们俩下起狠手来的性子,不愧是两兄弟。沈逸不确定周泽是不是真的会下死手,他也不敢赌,只能拼尽全部力气提醒他,“杀人是犯法的,就算你得到了周家所有的钱,怕也是没命花出去。”周泽回头看了眼沈逸,慢慢松开周峪白,变脸似的微笑着替他整理好了衣领,“放心,我怎么会杀了自己的弟弟,我当然不会…”他俯身凑近周峪白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他:“所以你是自己跳下去还是想让沈青和你一起被丢下去?”“……”周峪白的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沈逸,看到他焦急无措的眼睛没有片刻从他们身上移开。他知道沈逸在担心他,他又何尝不是。在过去的二十三年里,沈逸就像是周峪白被嫌弃憎恨的人生里唯一的一束光,周峪白什么都能忍受,唯独不能接受那束光永远的消失。因为距离的关系,沈逸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从周泽嘴里说出来的肯定不是好话,他只能本能的喊道:“周峪白,你清醒点,别听他胡说!”不管周泽说了什么威胁的话,沈逸都不想见到周峪白因为自己而做傻事。周峪白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冲沈逸淡淡一笑,仿佛一切都变得不重要,除了眼前的这个人。“哥哥,之前我对你说的全都是真心话,不管你相不相信,从始至终我都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沈逸一动不动地看向周峪白,听着他剖白的话,只觉得无比愧疚和难过。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选择逃避,始终没有勇气正视他们之间的问题。比起周峪白的坦然,沈逸一点也不诚实,他的心里其实并不抗拒周峪白的亲近,甚至是有些期待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想要见他,和他怀揣着同样复杂的心情。早就孑然一身的人,又有什么好顾忌的,沈逸只恨自己明白的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