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诚若有所思,瞧了姜悦一眼,点头同意。
“慢着!”刘杰倏然警惕,对上姜悦淡漠的目光,他又改了主意,只吩咐两个心腹盯着姜悦的一举一动。
真不许,好像他怕了她们似的!
出乎众人意料,姜悦真的只是领石头进屋重新梳好头发,洗了洗脸,然后随便抹了些擦脸的油脂就出来了。
前后不过半柱香的功夫。
出门后顺手还擦脸的帕子塞给石头,嘱咐道:“不许用手抹鼻涕,吃东西之前要先拿帕子擦手!记住没?”
她语气很严厉与以往判若两人,石头抬头看着她,眨巴眨巴黑亮亮的眼睛,然后用力点头。
刘杰嗤笑,死到临头,还他娘的瞎讲究!
院外早已准备好了马车,姜悦上车抱着石头在角落处坐好,两个番子跟上来,恶狠狠的盯着她俩,白岩和路凌却不知去向。
“我阿祖和爹去哪了?”石头刚小声问了一句,一名番子甩手就要抽他,“闭嘴!不许出声!”
姜悦侧身护住石头,扭脸狠狠瞪过去,那名番子冷哼一声缩回手。
马车徐徐而动,姜悦抱紧石头,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从那俩番子的角度看过去,这母子俩就是吓傻了。然而,在他们看不到的角度,姜悦的手指紧贴着石头后背,一笔一划不停的写着。
石头老实的偎在她怀里,两只小手搂着她手臂,衣袖遮掩下,小手指也不停的回应着。
到了县衙,周诚一反常态要请刘杰先用膳,刘杰也不反常态,迫不及待的提审除掉路凌之外的三人。
老的老、小的小、弱的弱,只要撬开一张嘴,凌阎王就死定了,何必去啃那块硬骨头,崩了牙算谁的。
然而,出乎刘杰意料,三个人口供出奇的一致。
一口咬定,石头是路凌以前在漠北相好的一名女子所生,当时路大爷本想给这女人个名份,结果遇上大军慘败,路大爷捡回条命之后再去找那女人,那女人下落不明。
后来还是那女人的父亲带着孩子找到的路大爷。
年龄、籍贯、长相、甚至那女子的口味偏好都一样不差!
陪审的周诚隐隐舒了口气,五弟这事儿办的还算细致,没什么显明的破绽。
刘杰则暴跳如雷,石头到底是谁的孩子,他一点儿都不关心。他关心的是,怎么把石头栽赃成白成栋的孽子。顺便把路凌牵扯进去,斩草除根。
来回转了几圈,他突然阴侧侧的冷笑,“看来,不动大刑你们是不肯招啊!来人,大刑伺候。”
‘哐啷’几个番子把夹棍、竹签子拿来扔到地上。
石头吓的发抖,姜悦轻轻抚着他后背,然后傲然的瞧着周诚。
您不是口口声声法为天吗?
现在该您说话了!
您要怂了,往后就别在我跟前摆什么青天造型。
周诚果然不负姜悦所望,冷着脸阻拦道:“姜氏为官宦女眷,没有罪证不可用刑。石头尚未十岁,不可用刑,其阿祖重疾在身亦不可用刑。”
“这案子现在是由咱们东厂接手,没你说话的份!”
“谁审也得守律法!屈打成招,本官绝不能坐视不理!”周诚正气凛然,岿然不可犯。
刘杰,“……”
我他娘的抽哪门子疯,直接把人带回京多好,何必在这儿跟这头犟驴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