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像针一样刺透她的脑子。她头昏眼花地坐起身,伸手够到电话机。&ldo;喂?&rdo;
&ldo;是泰勒大夫吗?&rdo;
&ldo;是的。&rdo;她的嗓子里发出嘶哑的嘟哝声。
&ldo;巴克大夫要你到4号手术室来协助他,立刻。&rdo;
佩姬清清喉咙。&ldo;肯定搞错了,&rdo;她叽咕一声,&ldo;我刚刚下班。&rdo;
&ldo;4号手术室。他在等你。&rdo;电话挂断了。
佩姬坐在床边,浑身麻木,昏昏欲睡。她看看床边的钟。4点15分。巴克医生
深更半夜找她干什么?只有一个答案。她的哪个病人出事了。
佩姬冲进浴室,捧着冷水往脸上直泼。她照了一下镜子,心里在想,我的上帝
啊!我看上去老得像我妈妈了。不,我妈妈看上去也从来没有这么糟糕过。
10分钟后,佩姬又回到了医院。她乘电梯上了四楼的4号手术室,一路上还是
迷迷糊糊。她走进更衣室,换衣,然后消毒。接着跨进手术室。
手术室里有3名护士和1名见习医生正在协助巴克大夫。
他看见佩姬走进来,大喝道,&ldo;基督啊,你穿的是医院的白大褂!以前就没有
人告诉过你,在手术室里该穿消毒工作服吗?&rdo;
佩姬站在那儿,张口结舌,一下被震得完全醒过来。她的目光中似乎有怒火在
燃烧。&ldo;你听我说,&rdo;她气呼呼地讲。&ldo;我已经下班了。我是来这儿帮你忙的。我
不‐‐&rdo;
&ldo;别和我争辩,&rdo;巴克只简短地说。&ldo;到这儿来,拿着这把牵开器。&rdo;
佩姬走到手术台旁,俯身看一下。台子上躺的不是她的病人,而是个陌生人。
巴克没有任何理由把我喊来。他这是在想方设法要逼我离开医院。好吧,我要是离
开医院就他妈不算个人。她狠狠白了巴克一眼,抓起牵开器就开始干起来。
这是个急救性的冠状动脉分流移植手术。胸部中央胸骨处皮肤上已切好一个口
子,胸骨已用电锯锯断。心脏和主要的血管都已露出来。
佩姬把金属牵开器插进已经锯开的胸骨处,强迫断口分离开。她目视着巴克大
夫熟练地打开心包,剥出心脏。
他指着冠状动脉说:&ldo;问题就出在这里,我们马上做移植手术。&rdo;
他已经从一条腿上取下一长段静脉。他把一节的一头缝合在连接心脏的主动脉
上,另一头连接在阻塞区之外的冠状动脉上,使血液通过静脉移植段,绕过阻塞部
位。
佩姬正目睹着一名大师的手艺。要是他不是这么个狗杂种就好了。
手术做了3个小时。结束的时候,佩姬只剩下一半知觉。刀口缝合好后,巴克
大夫转身面对全体手术人员说:&ldo;我要感谢你们各位。&rdo;他看都没看佩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