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和却丝毫没主意到元坤的出神,她说起豫王小元祥方才与她拌嘴不分胜负,元坤听了也不禁莞尔。晚膳的时间就在两人闲谈、打趣元祥之间,悄悄地过去了,元坤也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吩咐内侍将没批完的奏章送到泰成宫来,显然是要留下来过夜。
晚膳之后,阿和便开始有点忧心。沐浴时,宫女往水中加的各种香料又让这种忧心加重。最后走进寝殿时,看到里面端坐的元坤,终于忧心到了顶点。
“那个,陛下,臣妾可不可以先睡?”阿和换了白绸缎的睡衣,探出半个头,躲在屏风后面小心翼翼的问道。
元坤手里还拿着奏章,见她来了,便放回桌上。起身道:“不必了,没什么要事,朕也休息了。”
阿和又往后缩了缩,道:“那陛下先睡,臣妾睡觉不老实,等您睡着了我再睡……”
元坤直接坐在床上,回绝道:“不必了,昨晚看你睡得挺老实的,裹得像个蚕茧一样,一动也不动!”
阿和苦了脸,又在想其他借口时,元坤对她勾了勾手,她只好小步蹭过去。
走到床前,元坤忽然把她拦腰抱起,压到床上。阿和咬了嘴唇,涨红了脸,一副委屈得想哭的样子,反倒让人生出爱怜之意。就在彼此呼吸相闻,耳鬓厮磨之时,元坤淡淡地说道:“朕不会勉强你。但是如果你抗拒得太明显,会让朕生气,明白吗?”好歹也成婚了,要让人知道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被新婚妻子嫌弃拒绝,他的脸面何在!
阿和懂了这层意思,赶紧点头,看起来十分乖巧。
元坤眯着眼,问道:“害怕宫斗吗?”
阿和呆呆的反问道:“宫斗是什么豆,能吃吗?”
元坤笑了,“答得好。怕失宠吗?”
“失宠了也会有月俸拿吧?”阿和紧张地问。
元坤挑起眉,笑道:“不错。那么,为什么不肯接受朕的宠幸?”
阿和想了一会儿,终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听说会很痛……”
呃……
“我很怕疼,所以还是不要了!”阿和一把拉过被子,把自己埋进去,又裹成个蚕茧样睡觉去了。
元坤放弃的松了手,由她去了。
***
那之后,靖文帝就没有在泰成宫留宿了,偶尔过来用晚膳,和泰成皇后说说话便离开。倒是泰成皇后似乎并不介意,每次皇帝要来,便准备很多美味佳酿,高兴的吃饭,笑眯眯的送走皇帝,也不挽留。
薛尚宫和周尚仪两位略感不妥,但每次未说两句公主就转移了话头,也没办法。
转眼间二个月就过去了,天气慢慢转凉。期间拜见了几次萧太后,又送上了一些自制的点心果酒,似乎颇得好评。萧太后由最初的避而不见、隔帘相见,到现在终于像寻常长辈一样被阿和的笑话逗得开怀。薛尚宫看在眼里,心想就像当年的吴国太后偏爱端王郡主一样,心思单纯的泰成皇后总能让饱经风霜的皇室长辈接受自己。
然而萧太后的欢心并非像吴太后那样是无条件的。她对公主也仅仅是从开始的偏见不喜到如今的认可接受,这其中只怕也少不了豫王元祥的功劳。
豫王元祥如今成了泰成宫的常客。他虽然总是与阿和拌嘴,又常常被咽得无话可说,却仍有事没事的过来玩一会儿。豫王孩子气十足,跟阿和常常一拍即合,什么上树爬墙、挖洞捉鸟、荡秋千踢毽子捉迷藏等等,阿和不但不拦着他,反而一起参谋鼓动。幸好北燕宫廷规矩独特,各宫自己主事,豫王年纪又小,泰成宫里一片欢声笑语,薛尚宫便无奈的摇摇头就算了。
这天元祥得了太后赏赐的几件玩物,又特来向阿和显摆。阿和比他年长几岁,九连环之类的本都是小时候常玩的,反而是阿和手把手地教他。
玩了一会儿,阿和说道:“周尚仪说明日就可以做桂花酿了,你要不要,等做好了我给你留一壶。”
元祥抬头:“我要一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