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南决明一比,简直是相形见绌。却见南决明穿着黑色长款大衣黑毛衣黑皮鞋,显得劲瘦有型,脖子上绕一条湖蓝色围巾,削弱一身黑带来的杀气,多出几分温文儒雅。平日南决明都是梳背头,简单而坚毅,而今天却显得自然蓬松。深棕的自然发色在阳光下散发着毛茸感,使人产生温暖感,缓和他眉眼的锋利和冷酷,平添几分温馨和煦之意。实在是冬季里走出来的一个绝顶美男子。姜归辛望着南决明每一撮额发都自带的轻盈的s形弧度,心想: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听话的刘海,一定是造型。这造型还不是烫的半永久——那种太死板。这么自然的造型,得是早上提前一个小时起来洗头吹头定型才能搞出来但是回去洗头就会打回原形的日抛发型!这种刘海,和姜归辛是老战友了,他还能认不出来吗!却见凉风吹过,吹乱姜归辛没做定型的头发。这风倒不小,村长头顶负隅顽抗的地中海盖子都要被吹起来露出锃光瓦亮的头皮,陆英的艺术男半长发也大肆凌乱,堪比风中老狗。南决明细碎棕发却是轻舞飞扬,并没有蓬乱地遮盖他的眉眼,只是温柔掠过,仍保持着仿佛与生俱来的弧度。姜归辛不禁目不转睛地看着南决明,眼神里甚至带着几分惊艳和渴望。南决明心下得意:不枉我这番功夫,果然迷住了这小妖精。姜归辛却只是想:哪个牌子的发胶?太牛了吧!许多个村长满怀期待地说道:“南总,您看,我们这里虽然简陋了些,但也有干净舒适的住处,欢迎您在这里住上几天。”南决明微笑着回应道:“村长,昨天我确实想住在这里,但后来听说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在团聚,我不好意思过多打扰……”听了南决明的回答,村长有些遗憾地点点头,然后转而询问:“姜归辛家里不是有空房间吗?”陆英立即插口:“我住了!”村长笑了:“姜归辛家里不会只有一间客房吧?”姜归辛笑笑,说:“姥爷平常一个人住,哪有这么多客房?我住一间,陆英住一间,剩下的空房间多是放杂物的,连床架子都没有,哪儿能让贵客住下?”姜归辛说着,仔细打量起南决明的神色,想要窥见一丝端倪,但却发现南决明的表情依然平和而淡定。姜归辛心里越发觉得疑惑古怪。陆英似捍卫领地的老母鸡一样,站在南决明跟前说:“对不起,表哥,但这次是我先来的……我先住进去了,想必您这样尊贵的人也不会想和我挤一个房间睡觉吧?”他的话带着几分挑衅,仿佛早已旗开得胜了一般。南决明闻言丝毫不恼,还笑着拍拍陆英的肩膀:“你说的不错。小姜的房子我也看过了。要说,这次要来看项目,不仅我本人和麦冬来了,还带了几个员工,要住小姜那儿的话,确实是挤不下的。还是住酒店方便。”陆英一下愣住了,心里莫名打起鼓来。他想起当初自己在总裁办对那幅镇店之宝油画意有所指的时候,南决明一下如被碰了逆鳞的恶龙,爪子都要亮出来了。在那之后,南决明还借势让家里人惩罚陆英,让陆英停了大半年的卡。陆英那大半年被扔到乡下别墅里居住思过,虽然也吃好喝好,但确实憋屈。可见,南决明这人果然如大家说的那样心胸狭小,自己的所有物容不得他人染指。而今天,陆英跑来和姜归辛同住,又当面挑衅,南决明看起来却是波澜不惊,甚至还好像有退让之意。这搞得陆英都懵了。他都不得不怀疑:难道我真的想岔了?表哥真的不是为了复合而来的?想想也是啊,南决明是什么人啊。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要姜归辛,用得着千里迢迢开个破车大过年的到村里来追人么?退一万步来说,南决明要是真的那么不舍得,当初也不会跟姜归辛分开了。陆英这琢磨半会儿,心里寻摸出一个令自己安心的推论:是我想多了,表哥没那个意思啊!南决明并不恋战,点到即止:“若无别的事,我就先回酒店了。”闻言,陆英越发觉得自己这两天的敌意是杞人忧天。或许,一切都只是误会和多虑,陆英心想。他不免放下心中的负担,看着南决明的眼神都从老狗变成小狗。南决明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钻进豪车,绝尘而去。姜归辛等人站在原地,目送那辆车辆远去,渐渐消失在村庄的尽头。听说拆迁有望,村里人个个都很积极,知道陆英是南决明的表弟,而姜归辛和他又有交情,一个个的就跟斗鸡似的鼓舞姜归辛和陆英多拉南决明来村里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