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音来的时候,云栖正在教余氏如何收边更隐蔽。李崇音一来,自然停了话茬,其余侍女们纷纷退后,云栖也一同沉默地退开,站在不起眼的位置。
母子两闲话家常,李崇音看起来只是回来看望余氏,见余氏精神头很不错,他也放松了心情,自从江南到京城这段时间,他和父亲日日都提心吊胆。
余氏夸赞着云栖的手巧,说到最近胃口大开是云栖的功劳,李崇音笑着颔首,并未多言,似乎忘了有云栖这个丫鬟了。
余氏想到这几天李映月愁眉不展,道:“映月在我这里念叨了许久,你不去看看?”
李崇音笑着喝茶,目光无意地瞥了一眼余氏身后的云栖,淡笑道:“男女自古七岁不同席,儿子与映月虽是兄妹,但男女有别,交往过密终归不太好。”
李崇音那轻飘飘的目光,仿佛能看透人心般,云栖白了脸孔,强作镇定地听着。
难道那日被发现了?
不可能,她躲得位置隐蔽,后来也趁着他们没发现的时候离开了。
云栖神游天外,待发现时,见母子两都望着自己。
“云栖,在想什么呢,喊你半天没应声。”
“我在想晚食吃什么。”云栖立刻回答。
周遭的锦瑟等人笑了起来,云栖本来也只是找个借口,看众人连同李崇音都带着调侃的笑意,顿时脸孔涨红了。
“这孩子,整日就想着吃。”余氏眼中带笑,又朝着李崇音说,“你方才问我这里谁的绣工最好,就是这小姑娘了,你别看她小小的,会的事儿可多了。”
“崇音记得,便是那行书也是写的极好。”李崇音像是无意间提起。
说者看似无意,听者未必无心。
云栖心一揪,怎么过去这么久,李崇音还记着这事儿,是不能翻篇了吗。
原来是余氏发现李崇音身上的荷包旧了,上面的针线都脱落了,这还是余氏以前送与李崇音的礼物,但她自己实在不擅长缝补,拿起来准备让绣娘帮忙补,李崇音便问了这里谁的绣工最好。
余氏就推荐了身边的云栖。
李崇音还是那温润如玉的模样,令人见之忘俗。
他对云栖扬起了一丝微笑,那张如玉容颜越发摄人心魄了。
“不知姑娘能否帮忙?”
云栖怔了一下,发现周围婢女们艳羡的目光,她并未立刻开口。
慢慢的,手心渗出细汗。
行了礼后,轻声道:“这是云栖的荣幸,只是在缝补方面,还是莳花姐姐更厉害些,云栖不敢擅专,耽误三公子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