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桥南刚想开口,便看到林寂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他便闭了嘴,耐心地等她说下去。
林寂一脸疑惑:“就是梦里的人总是在最后跟我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什么话?”
林寂却不肯再说下去。
此后的时间里,林寂就那样长久地沉默着,拒绝再开口。
时桥南不得不换了几个话题,她都心慵意懒,勉强应承。
眼看天色渐晚,再也不会有什么进展,时桥南只好适可而止,及时告辞。
林寂像是忽然松了一口气,眼睛里一下子有了光,亲自送时桥南下楼。
雨还没有停,时桥南的车停在楼下不远处。两人各自打伞,并肩而行,一路无言。
时桥南看到自己的车,按下智能钥匙,道:“就到这里吧,你回去吧,有什么问题联系我。”
林寂没有回应,她忽然停住了脚步。哗哗的雨中,她望着通往小区大门的路,她看到白石正一手打伞一手拉着行李箱向她走来。她忽然想起那一天,他浑身湿透地出现在她家门口,埋首于她的发间,说:“不好意思,风太大,伞被吹走了,可我太急着来见你,没有时间去追。”她想起他无数次眨眼,每一次都如春水般温柔荡漾,像极了这梅雨落于水面的深情。
时桥南已经上了车,车开过她面前,他放下车窗,探身对她道别。
林寂心不在焉地随口应着。
时桥南没有多想,离开的时候他从后视镜里看到林寂仍站在原地,像在等什么人。当他开车拐过路口,林寂已经转身往回走,像是终于等到了要等的人。她侧着脸,仰头看着虚空,笑靥如花。
回去的路上,刚才的画面与那日茶花树下的画面重叠交错,所有关于白石的信息意外涌入脑海,一一浮现,好像拼图终于找到了最后一块,故事一下子完整了。
他一个急刹车,车子在积水光滑的路面打了半个转,停了下来。后面紧接着传来刺耳的紧急刹车声,那辆车的司机迅速下车跑过来查看他有没有受伤。
他赶紧将车泊到路边,让后面的车通过。
他心有余悸,身体颤抖不已,却不是因为刚才差点发生的车祸,而是因为脑海里那个大胆的想法。
两幅画面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每一方寸都清晰可见,越清晰他就越惊惧。
他听到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叫嚣:“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知道不应该是这样的。
可不应该是这样的,那么,应该是怎样的?
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让他觉得她所有的笑、所有的情绪都那么不应该。
她不应该那么专注,不应该狡黠,不应该羞涩,不应该娇嗔,不应该眼睛里闪着光,不应该笑得那么灿烂……不应该一个人站在楼下的茶花树边……不应该在雨中宛如等人……不应该像是跟什么人并肩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