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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那一夜的大屠杀历历浮现眼前‐‐

血。

烈火。

此起彼伏的惨叫。

烈烈燃烧的房子。

还有无数奔逃中的男女老幼……

有一对少年男女携手踉跄着朝村外逃去，而被教王从黑房子里带出的那个妖瞳少年疯狂地追在他们后面，嘶声呼唤。

&ldo;风，把他追回来。&rdo;教王坐在玉座上，戴着宝石指环的手点向那个少年，&ldo;这是我的瞳。&rdo;

&ldo;是。&rdo;十五岁的他放下了血淋淋的剑，低头微笑。

‐‐是的。那个少年，是教王这一次的目标，是将来可能比自己更有用的人。所以，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绝不能放过。

他追向那个少年，那个少年却追着自己的两个同伴。

教王在身后发出冷冷的嘲笑：&ldo;所有人都早已抛弃了你，瞳，你何必追?&rdo;

那个少年如遭雷击，忽然顿住了，站在冰上，肩膀渐渐颤抖，仿佛绝望般地厉声大呼：&ldo;小夜!雪怀!等等我!等等我啊……&rdo;

‐‐然而，奔逃的人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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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那一刹已经追上了，扳住了那个少年的肩膀，微笑道：&ldo;瞳，所有人都抛弃了你。只有教王需要你。来吧……来和我们在一起。&rdo;

&ldo;不……不!&rdo;那个少年忽然疯狂地推开了他，执拗地沿着冰河追了上去，不过片刻，离那一对少年男女已然只有三丈。然而那两个人头也不回地奔逃，双手紧握，沿着冰河逃离。

&ldo;还要追吗?&rdo;他飞身掠出，侧头对那个不死心的少年微微一笑，&ldo;那么，好吧‐‐&rdo;

手臂一沉，一掌击落在冰上!

&ldo;咔啦‐‐&rdo;厚实的冰层忽然间裂开，裂缝闪电般延展开来。冰河一瞬间碎裂了，冷而黑的河流张开了巨口，将那两个奔逃在冰上的少年男女吞噬!

&ldo;现在，结束了。&rdo;他收起手，对着那个惊呆了的同龄人微笑，看着他崩溃般在他面前缓缓跪倒，发出绝望的嘶喊。

……

结束了吗?没有。

十二年后，在荒原雪夜之下，宿命的阴影重新将他笼罩。

&ldo;雪怀……冷。&rdo;金色猞猁裘里，那个女子蜷缩得那样紧，全身微微发着抖，&ldo;好冷啊。&rdo;

妙风低下头，望着这张苍白的脸上流露出的依赖，忽然间觉得有一根针直刺到内心最深处，无穷无尽的悲哀和乏力不可遏制地席卷而来，简直要把他击溃‐‐在他明白过来之前，一滴泪水已然从眼角滑落，瞬间凝结成冰。

在十五年来第一滴泪水滑落的瞬间，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