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珣疑惑,“君子无故,玉不去身。王爷还是戴着吧。”
蔺容宸面无表情地拒绝,“不戴。”
平日里蔺容宸虽不甚喜欢这些身外之物,但素来都由着他安排,今日怎得如此抗拒?莫不是怕严曦看到玉佩想起那日在流云楼的事,一时口无遮拦,胡说八道?“王爷是不是担心严公子会认出这块玉佩?”不带就不带吧!张珣将玉佩重新收起来,“王爷放心,严公子连人都没记住,玉就更不会记得了。”
“闭嘴!”蔺容宸的脸色更不好了。
“……”自蔺容宸出门,张珣果真没再说一句话。
“皇兄的寿礼带了吗?”离京时,蔺容寒特意赶来将贺礼交给他,嘱咐他一定要帮忙送给李行之。
“……”张珣不说话。
“说。”蔺容宸闭了闭眼。
张珣呼了口气,“王爷放心,带了。”
从府衙到李府并不远,两人正说着,抬眼就见李行之站在阶前迎客,身旁只有个管家,严曦和梁砚文不见踪影,蔺容宸继续不悦,“那两人呢?”
“属下也不知……”刚说五个字就见蔺容宸眼刀杀来,张珣立即转道,“属下这就去问问。”
“不必了!”
今日来的宾客不少。人生七十古来稀,毕竟到这个年纪,活一天少一天。李行之身居庙堂近五十载,同僚好友、世家至交多不胜数,都仿佛赶着见最后一面似的来贺寿。加上此次寿宴又有圣上下旨,就算来不了的也会遣人送上一份礼。
“王爷!”李行之见了他喜上眉梢。
蔺容宸快步上前,扶起欲要行礼的李行之,“今日风大,恩师还是进去吧!留管家在此迎客便可。”
“不碍事,草民的身子骨还算硬朗。”李行之拍拍他的手,爽朗一笑,“游芳,带王爷进去喝杯茶,歇息片刻。”
蔺容宸松了手,不再勉强,“父皇原是一片心意,却让恩师受累了。”
李行之道:“王爷这话可是折煞草民了。能得圣上记挂是草民的福气,怎有受累一说?”
穿过院子,蔺容宸四下打量亦未见到严曦和梁砚文的身影,回身道:“你家两位公子在何处?”
李游芳回道:“老爷方才派大公子去接顾纯先生了,二公子在布置正厅。”
“画圣刘顾纯?”
“是的,顾纯先生还是头一次来姑苏,难免摸不清路。老爷便嘱咐大公子去接故人。”
李行之和刘顾纯的交情匪浅,但刘顾纯不喜官场,极少去京城,能在寿宴上一睹画圣的风采,蔺容宸颇为期待。“嗯,下去吧,本王随意走走。若有需要,会遣张珣寻你。”
“王爷……”李游芳欲言又止,“王爷是要去正厅么?老奴这就去看茶。”此时严曦正忙着挂八仙贺寿图,李游芳怕他认不出王爷,有所冒犯,极不放心。
“本王昨日见府里几株杏花开得正艳,想来清晨带露,更是风姿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