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氏:“什么?你如何知道的?”
钟大人将声音压得更低,道:“只怕是先定王的遗臣,仍旧死心不改呢。”
万氏眼皮一跳,心下多少有些遗憾,道:“那念念救驾的事,多半不会昭告天下了。”
她也并非想要贪什么功劳,不过是想着女儿能更好罢了。
钟大人轻轻一点头,不多说了。
一旁的钟念月睡得半梦半醒,钟大人的话也就听了个云里雾里。
先定王……听着像是晋朔帝的什么兄弟。
兴许是兄弟阋墙,皇家辛秘,确实不好对外人道也。
钟念月懒懒地站起了身来,道了声:“困了。”
万氏更心疼得紧,忙叫香桃先扶着她回去了。
等钟随安下学回来,也还到钟念月院子里走了一遭,听钱嬷嬷说了句“姑娘睡下了”,这才返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却说这日过后,庄妃仍旧为着陛下去了惠妃的宫里耿耿于怀。再想到太子已经在外领了事务,大皇子清水县一行也跟着前往了。唯独她儿……什么也没落下。
庄妃生着闷气,三皇子却是不觉。
三皇子一咧嘴,露出一个笑容来,阴沉又得意:“母妃有所不知,我听闻近来父皇有意遴选与我年纪相当的人。只怕是想要为我选新伴读了。”
庄妃道:“好好的,选什么新的?”
三皇子皱眉道:“母妃,我如今的伴读是外公家的子弟……”
“怎么?自家人用着不好?”
三皇子心道,为何母妃不受宠,不正是因着不大聪明么。他倒也不觉得自己也不聪明,一扬眉,道:“这又如何能说明父皇对我的宠爱呢?”
庄妃陡然沉默了。
她想了会儿,却还是觉得哪里不大对。
“你伴读已有,兴许是为别人……”
“宫里哪来的别人?太子在外,……总不会是为着大皇子?他才不喜读书呢。”
这一番话下来,三皇子心下已然认定了,觉着这是自那回挨了打后,父皇要安抚他,赏赐他了。
再往国子监去,三皇子都不觉得心里头难受了。
只是今日方才一迈入,便听得里头热闹了起来。
他定睛一看。
竟是一顶软轿在国子监里行走。
三皇子冷嗤道:“哪家纨绔子弟?如此这般不分场合,也不怕被驱逐出去。”
话音落下,却是一时无人附和。
三皇子再定睛瞧了瞧。
那轿子哪里有人拦?
过往的国子监中人,无一人去阻拦的。
三皇子身边的小太监道:“那似是远昌王府的轿子。”
三皇子一听便有数了:“是不是那锦山侯硬要在国子监中行轿子?”
他心下不屑,便也不以为意了。
谁会同这样一个蠢蛋去计较呢?锦山侯这辈子便也不过如此了。
三皇子走得近了,那厢软轿停住。却见后头追来了个圆乎乎的少年,那不是锦山侯是谁?
那轿子里的又是谁?
三皇子一愣。
众人只见帘帐轻轻一动,露出了钟家姑娘那张如花似玉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