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祭月,太子让礼部按位份来排位,明面上看着虽是让三皇子的生母丢了人。
可最后也因此促使她成功晋了位份,成了林昭仪,三皇子同其母亲并不蠢,明白是太子有意提拔,心头自然记住了这桩情分。
接着便是二皇子和三皇子。
两人一早来到东宫,一个替太子讲起了最近宫中发生的趣事,一个在外巡逻,挨个挨个地检查暗卫的身手。
天快黑了才走。
三皇子恭敬地行了一礼,“天色不早了,皇兄先歇息,改日三弟再来看望皇兄。”
对于如今的太子来说,白日和黑夜并没有何分别,整日躺在床上,不能下地,即便当真是个病秧子时间长了也受不了,何况太子还是个精力旺盛的年轻儿郎。
白日有这一群人闹着,虽烦,勉强还能支撑过去。
到了夜里,一颗闲心,便开始躁动不安。
太子看了一眼灯火明亮的外屋,同明公公道,“明日将顾景渊调到白日,夜里让韩靖过来当值。”
顾景渊这回是受了顾家和皇后娘娘的托付,周身都是劲儿,夜里立在那,如同一只夜莺,纹丝不动。
明公公使了几回计,都没能将人打发走。
再这般熬下去,还未等到自己下地的那一日,逢春殿里那位整日抄着经书,祈求菩萨保佑他的痴情人儿,怕就得先倒下了。
明公公点头,第二日早上便将顾景渊留了下来,“殿下许是躺得太久了,今日心神有些不宁,顾公子要是方便,再辛苦一下,陪殿下走几盘棋,夜里,奴才再让韩侍卫过来。”
顾景渊并没有怀疑。
知道太子受伤后,顾家上下也都揪紧了心,顾景渊每日都绷紧了精神,要不是太医吩咐了太子需要静养,顾景渊早就冲了进去。
顾景渊到了里屋,刘太医刚替太子换好了药。
从太子遇刺,已有十来日,换下的纱布瞧不见血迹,只余下一股浓浓的药味儿。
太医起身给他披上了外衫,顾景渊望去,见太子的胸膛上,还缠着几层白纱,顾景渊担忧地问道,“殿下,恢复得如何了?”
太子没答,刘太医替他道,“只要不扯到后背的伤口,殿下明日便能下床。”
顾景渊神色一喜,长松了一口气,“恢复了就好,殿下这回可没把臣吓死,姑母一日哭几回。。。。。。”
明公公见两人说起来话,转身去备棋盘。
太子今儿还不能下床,明公公搬了个桌儿过来,支在床榻边上,高出床榻一截,太子盘腿坐在榻上,顾景渊则坐在对面的高凳上。
隔上一阵,顾景渊便抬头看一眼太子,生怕他扯到了伤口,一盘棋,下得稀巴烂。
太子也没嫌弃,突地问他,“陛下如此安排,可有不服?”
顾景渊抬头一愣,疑惑地看向他。
太子缓缓落下一子,道,“工部尚书一职,唐文轩免职,你是工部侍郎,理应替补,但陛下并没有让你补上,心头可有怨?”
顾景渊还道他说的是何事,听完不觉面色一松,“臣资历不足,尚还有很多东西要学,皇上如此安排,合情合理,臣心头并无不服。”
历来工部尚书,几乎都是三十以上的年纪,更甚者有人五六十了,才爬上那个位置,他翻了年不过十九,且才做了两年的侍郎,虽自认为尽职尽责,但真要给他尚书的位置,他才该担惊受怕呢。
这点,太子倒是相信他没说谎。
“大公子呢,可有难言之处?”从户部调到了礼部,想必没有那么快适应。
顾景渊一笑,“殿下也清楚兄长的性子,嘴上囔着麻烦,该做的一样都没落下,等过上一阵,殿下让他回户部,他怕是都不愿意了。”
太子没应,“踏实做事,尽量少言,别让人逮住把柄,落个吃力不讨好的下场。”
顾景渊神色一紧,忙地道,“殿下放心,臣一定会劝解兄长。”
太子没再说话,继续走棋。
顾景渊明显的心不在焉,走了两步后,终于没忍住,抬头道,“臣倒是还有一事,想等殿下的伤养好了,听听殿下的意见。”
太子也没等自己伤好,主动问他,“何事?”
顾景渊突然害起了臊,拿手摸了一下首脑勺,“臣打算在除夕,向陛下求一道赐婚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