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西舟声音温和地说:“我叫闻叔准备了晚饭,等会儿回去吃。”
博钦语气轻快地说好啊。
他在手机上点了几下,转头看贺西舟。贺西舟似有感应,从笔电里抬起头和他对视,博钦笑了一下,说:“你要处理工作吗?”
“怎么了?”贺西舟合上了笔电,轻声问他。
贺西舟怎么这么温柔。博钦心想,他将手机递到贺西舟面前,“想问你什么时候学的画画。”
手机上是贺西舟的素描,多数都是静物,博钦翻遍了贺西舟的动态,几乎没发现一张人像的。
“怎么会想到看这个?”贺西舟说:“大学时打发时间随便画的。”
博钦差点就问你给谁画过人像吗,但理智阻止了他,他说:“看你朋友圈时看到的,你朋友圈很有趣。”
贺西舟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握拳咳嗽了一下,说:“就是随便记录一下。”
“那也得有生活才能记录啊。”博钦看到了一旁的抱枕和小毛毯,车内以前是没有这些东西的,他拿过抱枕抱着,说:“我想脱鞋。”
贺西舟给他拿过毛毯,在看见博钦黑色破洞牛仔裤时动作停顿了下,他将毛毯轻轻盖在了博钦腿上,“怎么只穿这个,不冷吗?”他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博钦脱下鞋盘腿坐着,膝盖有意无意地挨着贺西舟的腿,“这裤子穿着酷啊。”博钦说:“这算什么,零下十度我穿着戏服拍戏的经历都有过,我抗冻。”
柔软的毛毯上有一股冷香味,博钦抱着闻了闻,说:“哥,你是不是盖过,这毛毯上有你的味道诶。”
贺西舟看他,“我身上什么味道。”
“冷香味。”博钦打了个哈欠,拉长了调子说:“特别好闻。”
车速平缓,空气里有静谧的冷香,博钦盖着毛毯全身都是暖融融的,他本想着和贺西舟聊天,却越来越困,在第二次打了个哈欠后,博钦抱着抱枕,蜷缩着靠着贺西舟睡着了。
贺西舟升起了隔板,合上了笔电。小心地揽着博钦的肩,给彼此找了一个较为舒适的位置,博钦睡意朦胧间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蹭了蹭贺西舟的肩,又缓慢地闭上了眼。
博钦这迷迷糊糊的一眼让贺西舟心软得像棉花。内心徒然涌起一阵暖流,这种感情生平第一次,明明在车内,却让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初春的阳光下,肆意地享受温暖的照射。
这种感受太过新奇,贺西舟心下细细地感受了挺久,他偏过头去看靠在他肩上的博钦,呼吸清浅,浓密纤长的眼睫打了一小层阴影,有些嘟囔着嘴,看上去莫名有些委屈。贺西舟小心地将他落在眼前的头发勾开,没忍住,伸出手轻轻地点了下博钦的鼻尖。
这个有些纯情的动作让贺西舟失笑。
到达枫江后博钦还在睡,贺西舟舍不得叫他,但也怕处理文件吵醒博钦,索性什么都不干。
此时暮色四合,车内一片昏暗,他借着微光,细细地扫过博钦的眉目,在想,如果他下笔,该如何去临摹博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