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都不好笑。”她说,“哪有板着脸开玩笑的,你可真没有讲笑话的天赋。”
“可你还是笑了,”唐遇礼勾了勾唇角,“说明我的笑话并没有很烂。”
盯着那点细微上扬的弧度,周旋似乎看到一股稍纵即逝的笑意闪过。
她将手帕牢牢攥在手心,嗓音里的颤意渐渐褪去,一层无力的嘶哑迭涌上来,“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有时候脸皮挺厚的。”
“有。”
“看来眼明心亮的人还不少,是谁?”
唐遇礼垂下眼睑,静了一会才沉声遣出一句简短到有些听不清的话,“你。”
周旋明显不信,下意识往后仰了仰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唐遇礼,试图在他脸上找到说谎的破绽。
但他脸上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还是那幅看起来冷漠又不近人情的样子。
四目相对的直视,周旋却不觉得他此刻堪称一板一眼的神情令她感到一贯的烦躁。
她不知道以后是不是也会这样。
至少,现在不讨厌。
那股凉飕飕的悚然感缓缓消散,周旋垂眼看着掌心的手帕,对唐遇礼说,“我就不讲究小女生那套说什么洗干净再找机会还给你那种怪矫情的话,用了洗了,这东西就沾上我的味道,再还给你算怎么回事,想来你这种个性也不愿意把一个女人用过的东西时时刻刻带在身上,等会儿回去我找一块新的给你。”
一想到这玩意她用过,再还给唐遇礼的话,哪哪都觉得别扭,周旋索性想了这么个折中的办法。
唐遇礼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显然不是很在意,“随你。”
他后知后觉回想起周旋出现在这的原因,侧眸看向她上衣右侧鼓起的口袋一角,继而抬眼看进她眼眸。
那双漆黑的眼瞳仿佛自带引力,周旋被盯地头皮发麻,过于疲乏的精力经过一番折腾早就告罄。
要知道唐遇礼一声不响光用眼神看人的时候,是一种全然露骨的审视,似乎要从皮面伪装看透到内里,很轻易令人产生如果注意力不集中就会被吸纳进去的顿感。
周旋觉得一定是药物弱化了她尖锐的个性,但凡换个日子,有人敢这么嚣张地打量她,一定会被她狠狠揍一顿。
但现在,她只是勉强维持中气十足的声音道:“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一块手帕至于吗?还催着我──”
唐遇礼出声打断她,“你来这干什么?”
周旋将口袋里被捏坏半边的烟盒掏出来,认为他在明知故问,“你说的,寺庙是禁烟区,我来这还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