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现实在让她惊愕,可是在片刻的怔楞之后她却冷冷的笑了笑,语气不客气道:“言浩宇,这里没有别人,你用不着这么虚伪!”
他目光眯了眯,似乎被深深的刺了一下,“虚伪?”语气中夹杂着淡淡的怒意,却有一种无法忽视的沉痛,“你觉得我说这些话是因为我虚伪?”
白箐箐挑眉,一脸嘲讽,“难道不是吗?”
他静静的望着她没有说话,看不出来他是不是生气了,他看她的眼神依然那般复杂,可是他的表现却很平静,这个只要她一激怒他他就会发狂的男人,此刻她这么反驳他,这么与他作对,然而他却一点动作都没有。
也不知道就这般看了多久,他突然轻笑起来,“那么……如果我说我想你你也不会相信的是吗?”
白箐箐却仿若听到笑话一般,嘲讽反问,“想我?想我什么?想把我重新禁锢起来?折磨我?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目光微眯,像是在以此掩盖眼中越来越浓重的痛苦,他嘴唇翕动着,许久才道:“所以在你眼里,我就真的一点好都没有了吗?!”
“你的好?”白箐箐却控制不住大笑起来,她笑得眼中泛着晶莹,语气却冰冷又不客气,“你有什么好?囚禁我?摧毁我的梦想?折磨我的身心,这就是你的好吗?真是可笑,这世上所有人都有好,只有你言浩宇,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蛋!我恨不得你下十八层地狱,恨不得你永世不得超生!”
她已经受够了,索性破罐子破摔,言浩宇要怎么样随他的便,都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死一次又如何?
很明显,他被她这些话气得不轻,他嘴唇颤抖,鬓角的肌肉也在不受控制的抖动着,举到她头顶的手指越钳越紧,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般,白箐箐却无所畏惧,依然冷漠又强硬与他对视。
她对言浩宇再清楚不过了,他从来就容不得她反抗他,只要她不听他的话,只要她敢反抗他,他就会用尽他一切手段来惩罚她。
而白箐箐也静静的等着,只要他敢对她怎么样,她不介意与他同归于尽。
等了许久他依然没有动作,却见他眼中的怒火渐渐熄灭,他的表情也慢慢的柔和下来,他松开钳制住她的双手,一把将他抱在怀中。
他抱得很紧,就像是终于找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他将下巴靠在她的肩头,声音轻柔对她说:“是我错了天杨,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做了太多让你难过的事情,我错了,对不起。”
听着他的话白箐箐简直惊呆了,一时间也忘了要反抗。她没有听错吧?言浩宇竟然向她道歉?!那个冷酷无情的暴君,那个手段残忍的变态,那个自私又可恶的魔鬼,他竟然会向她道歉?!
白箐箐有多震惊是可想而知的。
“我不懂得怎么表达我的感情,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他的声音中含着沙哑,低低的述说着,声音很轻柔,可是每个字听上去却又带着一种沉重感,“直到你走后我才发现我对你的心意,我爱你,爱到连我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地步,这些年你无法想象我是怎么过来的,如果没有小雅或许我也随你而去了,对不起天杨,对不起。”
白箐箐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所受到的惊吓了,言浩宇竟然说爱她?这个折磨了她半生的男人,这个将她折磨死了的男人竟然说爱她?
太可笑了,简直太可笑了,他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说爱?!
白箐箐深吸一口气,双手抵在他的肩膀上想将他推开,对于他这些话她全然不以为意,只冷冷道:“你放开我!”
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头,他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很紧很紧,紧到她能感觉到他因为太过用力而颤抖的身体。
“你放开我言浩宇!”白箐箐提高了音量怒吼出声。
她听到言浩宇在她肩头重重吸了一口气,用着完全变调的嗓音说:“我不会再放开你了天杨。”
白箐箐一点也不想再听这个可恶的人再说这些完全无用的废话,她也懒得再跟他多言,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她听到他闷哼一声,想来应该是她无意间碰到了他腰上的伤口,白箐箐意识到什么,想也不想急忙将膝盖向他腰上撞去。
而他终于慢慢松开了她,他捂着腰上的伤口处,却见他米白色的毛衣上已经浸出了血迹。
他苦笑着望了她一眼又看着腰上的伤,像是对什么无奈透了,摇摇头笑道:“果然啊,你们母女俩都是来向我讨债的。”
说完他便艰难的撑着床边站起来,缓了好一会儿才走过去,又重新拿了纱布将药倒上,可是很明显,这一次他的动作不如上一次那么利索,可能是这次的伤口裂开得太严重了,她看到他的手明显在颤抖。
白箐箐松了一口气,急忙从床上跳起来将鞋子穿上。
言浩宇换完了药,并没有将她把他的伤口弄出血的事情当成一回事,只冲她道:“走吧!”
白箐箐却是没动,一脸警惕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言浩宇转头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她问的是废话,他一脸理所当然,“回家。”
“回家?回第一大道?”
“当然。”
白箐箐却是想也不想,“我不会跟你回去的言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