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三回头,看到楚渊给他的手势,这才给窟无去了个电话。“窟无大人,我已经来到约定地点,这工厂有点大啊,您在哪呢?”「打开麻袋。」窟无冷冽的声音从电话那端响起。星野山心头一震,他知道窟无一定在某处看着自己,可谨慎小心地往里张望,却是不见半点踪迹,于是听话的将麻袋打开,露出里面血淋淋的一角。里面装的都是楚渊买的猪牛的心脏,不能敞开太多,怕会露馅。“很好。”踏,踏,踏。工厂二楼阶梯的阴影处,缓缓走出一个人影。那人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宽松的连帽卫衣,简单干净的白球修,修长瘦高的身姿,铿锵有力的步伐,一看便是经过特殊训练才能达到的样子。他一手插兜,一手里还捏着一名流浪汉的头颅,指骨如铁钳般卡在流浪汉脸上,仅凭单臂力量轻松拎着他。而后随手一甩,丢垃圾一般,200多斤的流浪汉尸体便从二楼坠落,掉在血与泥混合的大地,震起一片暴躁的烟尘。“辛苦了,星野山。”那男人站在血光之中,像是只鬼狐狸般眯着眼睛在笑,额上的青筋却是根根暴起。“好久不见。”他双指扶额冲前随意一挥,绅士,优雅,迷人。然而他招呼的方向却不是星野山,而是躲在掩体处的楚渊。楚渊瞳孔骤缩,心中仿佛被一记重锤击中。愤怒,夹杂着深深的疑问,无数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他身子颤了一下,缓步走出掩体站在男人对面。“怎么会是你……罗泽!!”罗泽仰头,诡笑,眯眯笑眼中迸发出一丝杀气。“楚渊,我的好搭档,或许你该称呼我一声——窟无。”楚渊咬着后槽牙,双眼几乎喷出火来。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重重的呼出,然后从口袋掏出一盒香烟。抖了抖,烟盒里只剩下最后一根。咔哒。楚渊取出来叼在嘴边点燃,并将空烟盒丢在脚边里。他猜测过无数种可能,也料到海已经渗入了公会内部,但他从未怀疑过跟自己朝夕相处10余年,同生共死的搭档罗泽。他们可是兄弟啊……呸,去他么的兄弟。“凌浩宇你杀的?”楚渊几近没有高光的眼眸盯着罗泽,声音低沉嘶哑,如同快要疯掉的野兽。你小男朋友长得确实可爱罗泽没有回答,视线却是落在楚渊点烟的打火机上。“我早就想提醒你打火机该换一个了,天天穿着高定西装,熨帖完美的白衬衫,挺在意形象的一个人儿,却总用这么个廉价火机。不好,掉价。”他眯着眼睛笑,语气竟像唠家常的兄长一般随意。星野山吞了吞口水,抱着麻袋默默往后移去。这俩大佬认识,而且看上去交情匪浅。啊,难道窟无是被海替代的,他并不是渊哥真正的搭档?那杀妻之仇+杀友之仇,双重buff叠加,渊哥必然暴走干死他啊。其实楚渊在罗泽出现的瞬间便想到了这点。他本想先确定一下眼前的罗泽是人是,毕竟海替换的人类是没有记忆的,但没想到,罗泽率先开了口——“我记得这打火机是咱俩为了庆祝加入公会,漂亮的火锅店老板娘送的。那饭店叫什么来着……哦对,叫【好兄弟】。”罗泽左手敲在右手心,一副恍然记起的样子絮叨起来。“我记得那天咱俩人干了三盘雪花肥牛,五盘手切鲜羊肉,还有脸盘儿那么大的毛肚。你教我涮七上八下,说那才是最脆最爽口的,我心里嘀咕,这他么能熟?但我还是吃了一大盆。”楚渊瞳孔一颤,那欢笑的记忆仿佛还是昨天。他缓缓吐出一口烟气,看着朦胧烟雾中罗泽的脸。是那样清晰,又是那样模糊。“我记得那天咱俩喝了一箱啤的,还有两瓶白的,你喝的趴在桌上唱‘爱珍爱上了阿强,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哈哈哈哈,我特么差点儿笑背过气去,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高低不得整首摇滚rap的唱唱?唱这么逗逼的歌,有损你帅气潇洒的形象啊。可是你喝醉了,根本听不进去我说话。“后来你记得么?是我给你叫了个车,扶你去酒店,开房时把你身上摸了个遍,也没找到身份证,于是我就用我的身份证开了一间房。当时前台小姑娘正在看《陈情令》,好巧不巧的,电视里魏无羡搂着蓝忘机的姿势,跟咱俩一模一样,于是小姑娘用无比复杂的眼神在咱俩之间来回打量。我告诉她不许乱想,你弯不弯咱不好定义,但老子可是直男,有女朋友的,女朋友还是那种特别美特别美的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