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鹭在祠堂跪了五天,最后跪得实在撑不住,歪在地上躺倒了。
“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窄窄一条的阳光打在他身上,照亮了他苍白的面庞。
他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眼睛微微睁开,看着来人,是他二姐唐鸢。
唐鸢比他只大一岁,相貌清秀,此刻眉毛微微蹙起,神情颇为不耐。
“既然不想来,那还来干什么?”
唐鹭破罐子破摔,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唐鸢冷声道:“爹让我来看看你,我就是再不想来也得来。”
下人把一旁食盒里没怎么动过的食物收起来,换了新的食盒,打开盖子,里边放的是清粥小菜。
唐鸢背着手,审视着唐鹭,不爽道:“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跟魔宫的人扯上关系?不能跟爹原原本本地说清楚吗?”
“有什么可说的。”
唐鹭虚弱道。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唐鸢恼火道,“你要是不说,谁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你有苦衷,爹定然能理解。”
唐鹭苦笑了一下:“难道我说出来,你们就信吗?这些年来,你们何曾信过我?”
“这还不是你咎由自取?!”
唐鸢冷哼一声,“从小到大你惹的事还少?让人怎么相信?!”
唐鹭闭上眼,一副懒得搭理她的模样。
“爹说让你不用跪了,回房禁足。”
唐鸢不打算自讨没趣,转而道,“姐弟一场,我奉劝你,年后的武林大会对爹很重要,你最好老老实实呆着,别再生事。”
唐鹭一骨碌坐起来,诧异道:“爹不打算退出?”
“此次武林大会由咱们兰杜山庄承办,爹已经筹备许久,怎么可能现在退出。”
唐鸢睨着他,“你最好祈祷这次不会出什么岔子,否则我和大哥也保不了你!”
唐鹭低声嘟囔:“说得好像你俩保过我似的,不踩上一脚我都谢天谢地。”
“废话留着跟爹认错的时候再说吧!”
唐鸢白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唐鹭盘腿坐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才伸手端过那碗粥,一股脑全喝下,捂着不太舒服的胃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向他的院子走去。
他住的小院名叫有情斋,名字取自苏舜钦的一句诗“绿杨白鹭俱自得,近水远山皆有情”,是他生母在世时住的小院。
唐雪飞为他娘所住的院子取这样一个名字,足见其用情之深。
也是从同一句诗里,他的娘亲为他选了名字“鹭”。
唐鹭脚步虚浮地回到有情斋门口,家仆沙洲和丫鬟素月匆匆忙忙迎出来。
“小少爷!”
沙洲赶紧扶住自己的主子,担心道,“连着跪五天,老爷也太狠了吧!”
唐鹭搭着沙洲的肩膀,叹息道:“爹向来最讨厌杳溟宫,可我偏偏与他们结交,他老人家没把我赶出家门,已经是无上仁慈了。”
“您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这么做?”
素月小声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