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他回得很快,“不忙的话早些休息。明天什么时候去接你合适?”
“下了班就好了。”
“下班后你回家歇歇吧,午饭后我再去接你。你定个时间?”
陈望想想也是,她总不能顶着油头和一身医院的味道去拜访长辈:“那,一点半?”
“好。”
第二天,陈望下班回家,迅速吃了午饭便去洗头洗澡。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后,解开头巾开始吹头发。家里的吹风机历史悠久,只不过这么多年除了声响大些,没有其他毛病,家里也就凑合着用。吹风机在耳边哇啦哇啦地叫唤,她分神看了眼手机,已经一点十分了,不禁有些着急,梳头发的速度一乱——按摩梳拔不下来了。
她忙关了吹风机,试着去解——好像缠得更紧了点。这下她不敢乱动了,捂着脑袋急急忙忙跑出房间:“妈妈妈妈妈妈妈呀——救命——”
厨房里没人。
她把遮着视线的几绺头发撩起来看了圈,听到客厅里的电视机声音,忙折回去客厅——
沙发上坐着她亲爱的爹妈,还有个青年。青年穿着衬衫长裤,眉目清朗,一派端正的好模样,含了礼貌的笑意。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谢致在她家?
陈望顶着一头鸡窝,举着鸡毛掸子似的按摩梳,结结实实地,僵住了。
她一片空白的脑子里弹出的第一个反应是:幸好她不是穿着睡衣出来的。
安静得只剩电视机弱弱的广告声的客厅里,全场第一个回魂的是陈妈妈,当机立断起身推她:“回房间回房间。”说着便摁着她的肩膀迅速同她进了房间。房门关上前还能听到陈爸爸尴尬地招呼谢致:“喝茶喝茶。”
“谢谢叔叔。”
房门上了锁的瞬间,陈望一头栽进被子里,欲哭无泪:“妈妈妈妈,他他他什么时候来——不是,他怎么会来啊……”
陈妈妈把她从被子里挖出来,无奈又好笑地戳她脑门:“我怎么知道。小时候怎么都不肯来家里,今天突然就上楼了,我和你爸都吓了一跳。知道你在房间里换衣服,就没叫你出来。”
她把闺女按着坐好,耐心地捋出梳子缠出来的结,接着道:“谁想到我闺女儿忽然冲出来吓人,又吓了一跳。”
陈望的脸烧红:“您别说了求您……”
“又是门铃声又是说话声,你就一点都没注意到?”
“吹风机声音太大了嘛……回头我就买个新的……”陈望忿忿地戳了戳无辜的吹风机,“都是它害的!”
陈妈妈把她的头发从按摩梳中解救出来,又给她揉了揉头皮,最后一拍:“行了,快点收拾,别让人等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