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喜柿课间回办公室的时候,听同事们说潘胜男刚刚晕倒了,自己爬起来,吃了药又上课了。潘喜柿找来商言,这小子说自己这几天晚上都在姥姥家客厅的沙发上睡。老妈得了感冒,现在什么情况,他根本不知道。
因为之前蒋平的事,潘喜柿对潘胜男的印象大为改观,她窥一斑而见全豹,开始认可这位大姐的人品。并且最近打听到了很多潘胜男在这二十年执教生涯中的事情,为了学生们付出了很多,这些好口碑都是通过一件事一件事积攒出来的,半点骗不了人。
尤其是去年校园里出了一起校园霸凌事件,带头欺负人的男孩家里很有钱,一度找老师,找学校,老爸的助理也拿着不是当理说,后来知道这个学生的家长还以集团的名义给学校捐献了新的图书馆。可是潘胜男坚决要求这位欺负人的男生停课不许上学,回家反省,直到受欺负的同学身心健康得到了修复。
那段时间潘胜男亲自护送被欺负的同学上下学,足足有一个月之余。并且不止一次地去霸凌孩子的家中做思想工作。她告诉孩子家长,这种行为对自己孩子本身的危害性。
最终,被霸凌的孩子因为老师的不懈努力和班上其他同学的温暖,心理得到了修复,以很不错的成绩考进了目标学校。而那几个霸凌的孩子,也在潘胜男的苦口婆心的教导下,家长和孩子都对这种行为有了正确都认识。潘胜男的理念是,事情发生了,最终目的不仅仅是分出对错和保护弱小,让受欺负的一方真正走出阴影,重新爱这个世界,还有更重要的是让肇事者,真正知道悔改,不再去祸害其他的人。
这个欺负人的孩子头高中去念了国际学校,听说后面发展得也不错,还专程来学校看望过潘胜男。潘胜男在岗20多年,基本上没有请过假,学校有任何事情,她全是在岗状态。也许她不是一个好的妈妈,可是她绝对是一个好老师。
午休时间快到了,潘喜柿看着自己的便当盒,想了想给潘胜男发了一条微信。
亲姐妹两人同在一间学校任教,可是心平气和真正坐下来交谈,好像还是第一次。
“你很会做饭啊?”潘胜哪看着这小小的便当盒里竟然变出里四菜一汤,她觉得很神奇,“我从小做饭,可是对这个事情简直是深恶痛绝,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能凑合就凑合。”
潘喜柿说:“做饭是我的爱好啊。一个人生活,把饭吃好了,就解决了一大半的问题,还可以治愈一大半的不开心。”
潘胜男放下筷子对潘喜说:“喜柿啊,我们小时候在内蒙过得真的比新港苦很多。因为咱家生了三个丫头,奶奶有事儿没事儿的就要来闹一场。家里的荤腥经常被奶奶搜刮了去,给二叔家的弟弟们。咱爸一个月赚100块钱,每个月要拿30块钱的工资给奶奶。你二姐从小体格不好,有一次住院,想喝排骨汤,愣是喝不上。”
潘喜柿先不吭声,忽然说:“我来不是想听这些的。”
潘胜男说:“我知道你在姥姥家也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但是得理解我们全家当初被下着雨赶走的愤怒。我之前对伱也不好,虽然是大姐,但是对你怨气很大。很多就是把对长辈们的不满意转移到了你的身上。”
潘喜柿说:“如果我永远理解不了呢?我来只是听说你不舒服,想着下午还有那么多的学生等你上课,学校里还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你,听说你不怎么重视吃午饭,所以才走这一趟,要是你以为我向你主动示好,那就错了。”
潘胜男说:‘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们仅仅是普通的同事,就可以因为人生观和价值观相同,可以处成很好的关系,可为什么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姐妹,却非要形同陌路呢?”
潘喜柿脱口而出:“那就忘记是亲姐妹,只当同事关系相处呗!”
潘胜男想了想说:“我下班的时候,想去医院看看,挂个急诊,你能陪我一起去吗,同事?”
潘喜柿惊讶地说:“你可真有意思,这么大的人了,害怕自己一个人上医院?这种事情,我一直都不知道去过多少次了,你还要人陪着?”
潘胜男说:“现在我还能自己去医院,可你也看到了商言这个家伙已经被姥姥姥爷惯坏了,我可不指望他将来能照顾我,不给我添乱就不错了。搞不好将来娶了媳妇,还要我去照顾他一大家子。所以,我得先提前适应有人陪我上医院。”
潘喜柿说:“早知我不来了!这贡献了午饭,还得陪你上医院?”
这时,商言忽然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对着两个人说:“好啊,躲在这里吃好吃的就算了,还背后讲我的坏坏。”
潘胜男和潘喜柿看到商言,同时沉下脸来:“还不学习去,知道快中考了吗?”
商言举手投降:“我马上去吃饭,不,说错了,我马上去学习。不过,你们背后说我自私,我不否认。让我们向你们小时候那样,天天把学吃亏学让人放在心里是不可能的。如果是真的道理,就不该劝别人吃亏,让别人吃亏就是想自己占便宜。还有两位老师,还有你们能不能反应一下,我们学生的午餐实在是太难吃了,根本就咽不下去。”
潘胜男说:“还不是你们挑食?18块钱一份的午餐都咽不下去,就该让你们去贫困山区去体会一下。”
商言说:“什么时候,你们老师和校领导能跟我们吃一样都份儿饭,再说这样都话吧!”
潘胜男对潘喜柿说:“你看到没,我去医院的事情听不到,对吃什么东西可是敏感的很。”
潘喜柿说:“别的我不多评论,但是他们这个午餐,确实不咋地。我吃过!”
潘胜男望着潘喜柿离去的背影,小声嘀咕了一句:“我看你也是从小被惯的!”
薛钏这几天心烦,就去自家出租的房子看了看。来到潘喜柿家的时候,她敲了敲房门,没人过来开门。她想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可听到屋内传来几声猫叫,她脸上忽然变了颜色。已经捏在手里的钥匙,忽然又重新放回了裤袋里。
她又敲了几下门,里面还是没有回声,可是里面的喵喵声,让她更加心烦了。她马上掏出手机给物业打了过去,要求尽早处理掉两只喵咪,否则这个房子就不租了。
“这房子不租了!”说到一半的时候,薛钏就反悔了,这房子不能再租给任何人了,她宁可空着或者卖了。
下楼的时候,薛钏正好看到自己的大好儿带着一兜子宠物用品上来。
尚云轩惊奇地问:“妈,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