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特意掩藏脚步,也没站在视野盲区,但小姑娘们太旁若无人,都没注意到她。
付晓慈身边有一个跟她个头差不多的小娘子,一脸愤愤之色。
“三娘,我们去别处吧。”
付晓慈小心地看一眼对面的人,拉着她的手臂。
她们对面,是个相貌颇出众的小娘子,一条飘逸的石榴裙衬得她俏丽动人,只是微微抬起下巴的倨傲神色,破坏了少女的美。
她说出的话,也有些刻薄,“陈三娘,这可是大公主的夏日宴,你都不怕一身晦气冲撞到贵人吗?”
陈三娘气愤道:“你能来,我凭什么不能来?”
对面那小娘子轻蔑地看着她:“你姐姐竟然为了攀扯我阿兄,追到这儿来,也不看看自个儿什么样儿,有些自知之明吧。”
“什么攀扯?”陈三娘怒视她,“那是你爹和我爹定的娃娃亲,你们背信弃义,以为我们稀罕吗?少往我阿姐身上泼脏水!”
“根本没有下定,你们也拿出来说。”
对面的小娘子反驳完,忽然讥诮地看着她,“今日的宴席,诸位皇孙和各家郎君,连姜家那位金吾卫将军都来了,你们该不是打着见不得人的主意吧?”
“省省吧,满京城都知道你娘克夫,你阿姐也晦气,你们家的名声都烂了,不止我家,没人会娶她。”
石径上,施晚意惊得瞪圆眼睛。
不是说他不来吗?怎么……
不远处的观景台上,姜屿居高临下地环视,很快便锁定施晚意的身影。
原来在这儿。
她看来是被什么绊住脚,否则他还要再寻一会儿。
姜屿走下观景台,不紧不慢地走向施晚意所在之处。
而施晚意走神的片刻功夫,花墙下的冲突一触即发。
“什么见不得人?什么烂?许青秋,你再说,我就撕烂你的嘴!”陈三娘受刺激,活似一头冲动的小豹子,说着话就要冲上去。
付晓慈眼疾手快地扯住她,急急地劝道:“三娘,不能在这儿闹事。”
但她脸色也因为许青秋“克夫”二字不甚好。
陈三娘没有父亲,她是父母皆无,亦被人说过“命硬”。
许青秋本来吓得退了一步,见陈三娘被人拉住,便又趾高气扬道:“怎么?你还要打我吗?果然没有教养。”
“你说谁没教养!”
许青秋故意刺激她一般,“敢做,还怕人说吗?”
施晚意回神,看见那陈三娘身体前倾,真要冲上去跟人打一架,付晓慈快要扯不住,便踏了出去。
两家之间听着是有私怨,小孩子没有分寸,在这儿闹开来,大公主面上不好看。
而且,还有个平南侯府的付晓慈。
“慈姐儿,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她忽然出声,三个小姑娘皆是一愣。
许青秋恶狠狠地瞪向替她望风的婢女,都望什么了?
婢女害怕地发抖。
付晓慈则是循声侧头,一见是施晚意,慌张地撒开手,行礼,嗫喏:“施二姑母……”
陈三娘还保持着向前挣的姿势,付晓慈忽然松手,她踉跄几步,停下时几乎和许青秋面对面。
但是打架的冲动,已经散了些……
陈三娘尴尬地呆立。
施晚意视而不见,若无其事地问付晓慈:“慈姐儿,怎么没瞧见你们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