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胸口烫开鲜明滚沸,抬手想要去拭云琅眼尾,抬到一半,却又牢牢将人抱回去,吻上隐约冰凉的水汽。
我没不敢在梦里见他们。
云琅咬着牙关,低声嘴硬:谁不敢见了,我没有
我不敢。萧朔抚了抚他的额顶,轻声道,我把你照顾成这个样子,是我愧对父王母妃。
云琅说不出话,只摇了摇头,用力握住萧朔的手臂。
萧朔由他握着,臂间添了些力,揽住云琅肩背。
云琅如今能走得动,也已挨得住心脉牵扯。察觉到背后力道,正要说话,眉睫间已落下来暖融的轻触:闭眼。
云琅怔了怔,在安稳暖意里阖上眼,任由萧朔将自己抱了起来。
两匹马这些日子也聚少离多,正缠缠绵绵地交颈磨蹭。萧朔命人解开白马缰绳,替云琅解了披风,将人揽在怀间,一并上了黑马。
两人共乘一骑,纵然没有披风拦去夜间凉意,背后也是暖的。
云琅背后贴着萧朔的胸肩,察觉到有力的手臂牢牢环过身体,索性也尽数放开了力道,向后靠进安稳至极的温存静宁里。
他今夜睡到一半便再睡不着,以为萧朔去找了景王,原本还不曾多想。偏偏景谏刀疤一个接一个生怕他不起疑,险些将欲盖弥彰写在脸上,在屋里来来回回进出个没完。
云琅早已没什么信不过萧朔的,只是叫这些人再三撩拨,实在压不住好奇。
左右睡不着,云琅索性三言两语套出来了萧朔的去向,收拾利落悄悄起身出了院子,打算去躲在阴影里悄悄吓小王爷个跟头。
摸到国狱,恰好听见襄王叫几个人按着,叫油盐不进的琰王殿下气得几乎暴起噬人。
你方才同襄王说。
云琅阖了眼,低声道:昔日的情形密辛,要他尽数写出来
此事没得商量。萧朔拢了拢手臂,叫云琅靠得更舒服些,一定要做。
琰王殿下罕有这般独断专行的时候,云琅一怔,不禁哑然:不商量。
在听见狱中对话时,云琅第一桩闪念,其实也想过此事多少有些不妥。
于他而言,过往之事若能理顺说清,自然一身清白干净。但此事归根结底,无非些许坊间评说流言罢了,其实也早已没甚干碍。
倒是襄王与皇上败局已定,要翻旧账到这个地步,只怕多多少少还会引起些朝中畏惧忌惮。
云琅在月下立了一刻,终于彻底想透,决心去他大爷的朝中畏惧忌惮。
萧朔给他的这一片真心,一寸一毫,他都要好好收着。
不是要同你说这个。
云琅靠在萧朔肩头,扯了扯嘴角,含混道:是我当初阻拦镇远侯时,有些不威风。
萧朔低头:不威风?
云琅讪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