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看着分明掺和得积极的开封尹,顺着话头,尽力揣测:于是大人以天地君亲师大义凛然,当即斥责了他?
卫准看着云琅:下官昏了过去,险些没能赶上与琰王约的时辰。
云琅此前有关少年挚友、世事磋磨的揣摩尽数淡了,按按额角,勉强捧场:哦。
云琅理了理思绪,看着开封尹:大人不知是谁救了他,不知他这些年做了什么,不知他为何会到襄王手下。
卫准沉默良久:是。
云琅:见他第一面便昏了过去,这之后,也再不曾有公务外的半点交集。
卫准:
云琅:大人方才摆出一副时运无常、棒打鸳鸯的架势,是忽然发现自己对他心有所属吗?
卫准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咬了牙沉声:云将军!下官敬他为人罢了,何曾――
云琅白等了半天,叹了一声,索然坐回去:他叫什么?
卫准叫他堵了个结实,颓默半晌,低声道:商恪。
云琅将名字记牢,点了点头,起身拱了拱手:不叨扰大人,打搅了。
云将军!卫准皱紧眉,一把扯住他,如此急着走,要做什么?
卫大人当久了开封尹,当谁都秉公执法、铁面无私,听了个逃犯就要去举报?
云琅失笑:我自己还逃着,难兄难弟罢了,难为人家做什么?
卫准觉出自己失态,低声赔了句礼,松开手。
云琅摸了摸袖子里那柄扇子:放心,我急着走,无非从大人这个故事里想通一件事。
卫准微怔:什么事?
不该赌气,时不我待。
云琅道:我要去找萧小王爷,关上门亲亲热热交个心。
卫准:
云琅忽然想起来:大人还没找到同榻之人?
卫准:
云琅好心道:快些找,时不我待。
卫准不擅调侃,面上红了红,忍了气拂袖拱手:不送。
云琅欺负过了人,将受萧小王爷欺负的气尽数出了,神清气爽一拱手,翻出窗子,轻轻巧巧掠上了房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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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桥军营边,车马熙攘。
萧朔叫殿前司照例巡逻,换了寻常布衣,坐在书铺不远的茶摊上,静看着人来人往。
积雪踏得微微一响,身旁忽然多了个人。
萧朔抬眸,看着多出来的人大喇喇过来,将他手中茶水捞走,顺势坐在了椅子上。
看我干什么?
云琅记着自己易了容,迎上萧朔视线,仍颇不自在:你若提那扇子,我撂挑子就走。
萧朔轻叹,看了看分明不行的云少将军,将茶杯自他手中拿回来:冷,上楼去。
云琅叫萧小王爷将了一军,虽是来和解的,也仍不服气:你叫我上便上――
他话头顿了顿,眼睁睁叫萧朔抬手在颈后轻轻一按,登时面红耳赤:
主簿派人送信,说你离府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