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吐舌头,抽着笑。流浪汉把歌唱完了。李尧掐烟时,烟花只剩最后一朵了,绽放间把他的鼻梁照得红彤彤的,但有一些微表情,比方说转身凑过来时酒窝显了出来,好看的眼睛盯着阮亭的瞳孔、鼻尖。周围没有人,桥洞这儿该是刺骨寒冷,而阮亭热了起来,他被李尧亲得发蒙,唇瓣都被完全包住,忍不了伸手轻抓对方的后脑勺,快要将其针织帽拽掉。他不想松,李尧也没打算松。他想要李尧的呼吸,想要烟花落下后的星点,想要跳进泰晤士河死掉。他把李尧困进了自己的呼吸里,李尧退不开,走不了,他拼命咬着,最终仍是输给了自己的肺活量,倒是李尧轻松得很,笑看他。接着,他咽口水,用巡游在他俩之间的音调道:“……你喜欢拍戏,喜欢演戏。现在也陪我演吗?”听闻,李尧眨了眨眼,好奇问:“哪种戏?”“爱得死去活来的戏。”李尧忍不住笑,说好啊,你演的好吗?他点点头,顺着话又不要脸地问:“多演几个月吧?”对方就没讲话。却并非沉默,而是将将进入这突如其来的戏剧中,默认起来。阮亭见他喉结微动,马上凑过去继续跟他接吻。把这部戏演下去吧。阮亭想,可他的演技真的好差。作者有话说:下章见回苏格兰的火车上,李尧没跟剧组一起,拉着阮亭在车厢来回穿梭。火车上没什么人,阮亭想到电影里女主散着秀发光着脚开心地在火车里到处奔走,好多人行注目礼。可这里是安静的,没有人在意你到底在发疯;谁会藏在座椅上接吻;谁的脚没有穿鞋;谁长得很漂亮。到李尧家,阮亭就莫名其妙开始笑,然后平躺在被沙发压过两角的地毯上呼吸、喘气。李尧没管他,让他笑,并且自己往卧室走,一面脱衣服,脱到只剩内裤,身上的腹肌、腿部线条全部露了出来。阮亭仰着脑袋看,再转个身趴在地上看。李尧这时看看他,笑一笑,弯腰从被丢下的牛仔裤里掏出盒希尔顿,低头凑近点上火后随手把牛仔裤扔了,开始往阮亭方向来,中途狠狠吸了两口烟。紧接着,阮亭的脑袋随他由前往左。他蹲下,给张着嘴的阮亭也吸两口。阮亭吸得很慢,像品尝美食一般一点一点把烟味往呼吸道、往肺里吸。吸完又开始笑,笑得也开始脱衣服。李尧接过烟,笑问他是不是“磕”嗨了。像英国人吸大麻在大街上睡觉。他摇头点头,再摇头,其实觉得这红希尔顿跟大麻没什么两样了,都好冲,反正都是他抽不了的那种。然后也脱得只剩下内裤,嘴上讲着他想尿尿。但就是不起来。旁边静两秒,接着是站起来的动静,过一会儿,一瓶塑料矿泉水瓶扔到他面前,还跳了两下砸到了他的额角,他吃痛,盯着将静下来的矿泉水瓶停住笑,没一会,他就拿过去塞进裤裆里。很快,他的内裤就被脱掉,李尧把他拖到卫生间开始做。李尧家的卫生间大概只能容下两人,再多一人可能会将其挤塌。所以他是贴在墙上的,面部几乎扭曲,兴头上了还用牙磕墙壁上的花纹,李尧就用手捂住他的嘴,他便闷着气,差些在卫生间内缺氧死去。他们浑身是汗,出来后他随便裹着件李尧的旧衣服,衣袖只套一半,半穿着摇晃着跑出来,跑到李尧的卧室看墙上的海报。李尧或许真的认为他像吸了大麻似地疯狂,像喝了瓶伏特加完全忘记自己在做什么。可他清楚得很,他的世界是平衡的,不是摇摆的,他眼睛所到的范围是李尧拍过的海报,是刚刚做的时候,李尧用力捂住他的嘴告诉他,他是被热情裹挟的艺术品,他是李尧镜头下的唯一在卧室里穿着对方旧衣服的角色。是渐入佳境的“演员”,是演技精湛的艺术家。接着,他们互相递烟抽烟,抽得满屋子全是烟气。李尧靠在床头抽,抽完被他拿过去咬在嘴里继续抽。他趴在对方的腿上,在这一瞬间,他们达成了共识,达成了默契,谁也没讲话,就是做完后抽几口烟。他的衣服穿得很奇怪,但李尧貌似很喜欢,一直看着他笑,并且给他拍了很多张抽烟的照片,还有动态的短视频。在李尧的镜头下,他的脸是变幻莫测的,有时模糊得看不清容貌,有时却能清楚地判断每一根发丝。他的每一帧表情都在朦胧中看不透彻,烟丝从他一缕发间穿过,他眯起眼。拍完,李尧把他手中的烟接过抽两口,间隙他翻了会照片、视频,然后将腿伸直,说:“你拍我比较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