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太妃坐在殿中主位之上。也不知是不是袅袅青烟所致。她的面庞竟有些朦胧不清。令人看不出她心中所想。许久。她才缓缓开口:“王妃。你可知哀家今日召你來。是为了什么。”
沐缡孀低着头:“妾身不知。还请母妃明示。”
听了这话。萦太妃静默许久。终是叹了一口气:“你叫哀家一声母妃。可是真心。”
沐缡孀不料她会问这样的问題。不由一怔。继而又垂下眼帘:“回母妃的话。妾身是殿下的妻。对母妃自然也是真心实意。”
“原來你还知道你是衍儿的妻。”萦太妃风韵犹存的脸上神色肃然。声音沒了往日的和蔼。带着冷意的严厉:“身为衍王妃。衍儿的正妻。你却跟七皇子暗中勾结。你又要哀家如何相信你的真心。”
闻言。沐缡孀的身体重重一震。猛地抬头看着她。脸上皆是惊色。太妃都知道了。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心头惊跳不已。一股蚀骨的寒意瞬间蔓延全身。
她面色惨白如灰。声音颤抖的都变了形:“母……母妃。妾身……不……事情不是您想象中的那样……”
她语无伦次。却不知道究竟要如何解释。萦太妃看着恐慌不安的脸。面上的严厉不减分毫:“那你告诉哀家。你跟七皇子究竟是什么关系。你跟他勾结。是不是要害哀家的衍儿。。”
沐缡孀连连摇头。慌乱的跪行上前:“不。不是。殿下是我的夫君。是我爱的男人。为了他我可以舍弃性命。我又岂会害他。。……”
萦太妃面上神色未动。只是冷冷扫过她。忽的转头吩咐了刘麼麼几句。不一会儿刘麼麼便端了一个瓷碗上來。
“为了衍儿你真肯舍弃性命。”她慢慢又问了一遍。
“是。妾身愿意。”沐缡孀不做丝毫犹豫。答得干脆。
听到这话。萦太妃冷冷的笑了。昔日温和的凤眸里也溢出阴毒:“即使如此。那就最好不过。哀家不管你和七皇子是何关系。但哀家绝不会再容你留在衍儿身边。”
说完。她转头示意。刘麼麼连忙把那个瓷碗递到沐缡孀的面前。声音冰冷:“王妃娘娘。太后念着几分儿媳之情。所以这碗毒药不会让你太痛苦。只要喝下去。不出片刻你就会毫无痛苦的死去。娘娘请吧。”
说着。她手一推。那只碗里的黑色汤药几乎要溅出來。听完刘麼麼的话。沐缡孀的脸上再无半点血色。白的吓人。她怔怔的接过那碗毒药。却不知怎的。她美眸中却升起浓浓水雾。
一想到萧衍怜惜她的眼神。一想到那个温暖宽实的怀抱。她的心便顿顿的疼了起來。她和萧衍的夫妻缘分在今天就要彻底尽了吗。
“怎么。不敢了。方才不是还在哀家面前信誓旦旦。怎么这会儿反倒不敢了。”萦太妃眼中露出讥讽:“哀家就知道你也是个怕死的女人。”
沐缡孀眼中灼烫。却终是沒有落下泪來。她悲苦一笑:“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当然也怕死。但是我死了就能让太妃安心的话。那我愿意一死。”
说完。她闭上眼毫不犹豫的仰头将毒药饮尽。眼中氤氲的泪从眼角滑落。脑中似有一张俊魅邪肆的脸一闪而过。却再也捉不到半点踪影……
就让她这样死了吧。死在萦太妃的手中。也是她的造化……
“哈哈……”一个长笑忽的在殿中响起。带着从未有过的舒心爽快。直直笑够了。萦太妃才缓缓起身。以高权之姿俯看着沐缡孀:“哀家果然沒有看错人。”
口中苦涩的药味还未消散。沐缡孀缓缓睁开眼睛。有那么一瞬呆滞。不是说喝下这毒药。不消片刻她便会死去么。为何都过了这么久。她依旧好端端的跪在地上。
她怔怔的看着萦太妃分外兴奋的含笑面容。许久才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瓷碗:“这不是毒药。……”
“那只是哀家平日喝的调养身体的良药。怎么样。这良药的味道也不好喝吧。”萦太妃笑吟吟的看着她说道。
沐缡孀一震。心中涌过太多情绪。竟是抓不到半分。一时也不知该喜该忧。
萦太妃竟然是在试探她。
“太妃……”她嚅了嚅唇。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萦太妃轻轻扶起她。保养得宜的脸又恢复了往日的娴静和蔼:“衍儿能娶到你。果真是他的福气。哀家不管你和七皇子是什么关系。但是今天你敢喝这碗‘毒药’。就证明无论你和七皇子是不是有勾结。你也不会做出伤害衍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