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瑜抬手,隐晦地摸了摸耳垂,杜含霜素来如此,不管作甚,都抬头挺胸、高昂下颚,自有傲气的模样,让人不自觉就会相信她不是那种背地里龃龉的小人。
洛瑜不大舒服地轻哼了声:“娘娘就白白遭罪了呗。”
素安也擦了擦眼泪,跪着道:
“都是奴婢不好,不够小心,让娘娘白白受了苦。”
付煜一直未说话,也不知信没信杜含霜那句无心之过,洛瑜终于道了句有用的话:
“谁知是不是真的无心,听说今日印雅楼可是跑了敬事房一趟,当晚就传来视频消息,娘娘也中毒昏迷,当真是巧合。”
前面那些争吵,都无实际意义,这句话落下,殿内众人都惊讶地看向杜含霜,就连杜含霜也维持不了脸上的平静和清冷。
贤妃抬手抵了抵唇,看了看杜含霜,又看了眼皇上,似有些意外:“这……”
付煜脸色早就铁青,没给杜含霜说话的机会:
“传敬事房的人。”
承禧宫的修容娘娘昏迷一事,杨公公是得了消息的,可他没想到这事居然会牵扯到敬事房身上。
御前来人时,他心中咯了一声,御前的人盯着,他腰带上的玉佩摘下也不是,不摘也不是,前往承禧宫的路上,他额头上的冷汗几乎都快掉下来。
踏进承禧宫那瞬间,他抬起袖子擦了擦汗,看见杜嫔跪在那里时,杨公公心中苦笑,枉他往日小心谨慎,今天居然载在这里,他掀开衣摆,几步上前,跪在那里似有些紧张:“奴才参见皇上和各宫主子!”
贤妃知道皇后是不会管这事了,她觑了眼付煜,才上前,拧眉问:“今日印雅楼的人去敬事房,是做何?”
明摆的事实,但贤妃却不得不问一遍。
杜含霜也看向杨公公,心中藏着一丝侥幸,杨公公收了她的礼,若供出她来,天自己也逃不掉。
杨公公大概猜得出她的想法,心中苦笑,若没有娘娘今晚派人去的那一躺,他的确不会招出杜嫔,可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后宫谁更不能招惹!
修容娘娘这是要让杜嫔不痛快,他敢从中阻碍,下次不痛快的,可就是他了!
孰轻孰重,杨公公还是分得清的。
众人意外,杨公公忽然冲皇上磕了几个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奴才知错!奴才知错!可杜嫔小主吩咐,奴才也不敢不听呀,奴才寻思着皇上今日也未必会进后宫,才斗胆调了绿头牌啊!皇上恕罪!”
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了,本来后宫妃嫔还事不关己的,可这绿头牌可是大事,若旁人有样学样,将她们的绿头牌都调了去,她们这辈子都别想见到皇上了!
最先变了脸色的就是一些宫中老人:“皇上,自我朝建朝以来,敬事房除了皇后,就不许和后宫妃嫔过多牵扯,杜嫔敢插手进敬事房,委实有些胆大包天!”
触动到她们的利益,谁还去管姜韵,毕竟姜韵得宠,靠得可不是这些见不得的手段!有人甚至掀了云宝林的那层遮羞布,毫不避讳道:
“云宝林前些日子在皇上来探望娘娘的路上作舞截宠,今儿个娘娘又因杜嫔送的绣枕中毒,偏生二人又关系甚笃,这可不是一个巧字就能说得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