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你往日在本宫身边事事稳妥,日后到了殿下那里,也不可有一分疏忽。”
贵妃眉眼含笑,话音轻柔,可姜韵却心中一紧,知晓这话中藏着对她的警告。
她恭敬地垂下脖颈:“奴婢谨记娘娘教诲。”
贵妃眸色稍闪,松了手:
“既如此,你就回去收拾行李,待会同殿下一起回府。”
姜韵眼眸轻颤了下,她抿了下稍涩的唇瓣,低低应了声。
出了正殿,珠儿好奇地朝她看来,急不可耐想知晓结果的模样,姜韵只对她点了点头,就回了厢房。
她不知岐王何时会走,她必须在岐王离宫前收拾好行李。
当年她进宫时,只有一个包袱,在宫中待了三年,上有娘娘赏赐,下有宫人孝敬,倒攒了不少银钱和好物件。
可她能带出宫的不多。
待珠儿来告知姜韵,岐王将要离宫时,姜韵不过堪堪收拾了一个包袱罢了。
珠儿有些惊讶,想要不解询问,可姜韵却打断她,径直温柔道:
“我将要去王府,这些宫中的物件带不出去,就留给你了。”
珠儿一愣,倏地眸色有些红。
先前她只顾着替姜韵欢喜,如今倒是迸出几分不舍。
她比姜韵晚一年入宫,可那时的姜韵早就在内殿伺候着了,那年她方才将过十岁之龄,若非姜韵姐姐见她可怜,将她从扫地宫女调换成守殿门这般轻松的活计,许是不知多少年,她方才能被娘娘看在眼底。
而如今,姜韵姐姐一离宫,内殿缺人手,外殿最可能被调进去的就是她。
这份恩情,她一直记得。
姜韵看见了她通红的眼圈,温柔地点了点她额头,轻斥道:“哭什么?好生不羞。”
“我走后,你行事小心些,莫要和柳月发生冲突,柳月性子急,又跟在娘娘身边这么多年,届时你少不得要吃些亏。”
珠儿擦了擦眼角,哽咽着说:“珠儿懂得的,姐姐不在,珠儿必然谨慎行事,姐姐且放心罢。”
姜韵抿唇笑着点头,只不经意间眸色稍深。
她一离宫,在宫中这些年的人脉几乎皆要作废,可延禧宫和岐王府牵连甚广,她轻易放弃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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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韵拎着包袱走出来时,就见付煜立在五色梅长廊上等着她,姜韵一愣,加快了几分步伐,走到付煜面前时,她停了下来,服身行礼。
她背对着长廊,一株五色梅从她发髻边探出头来,衬着她粉嫩的脸颊越发白皙,发丝被风吹乱了几缕,散乱地拢在脸前,无故为她添了几分温柔韵色。
付煜原先不耐的情绪被冲淡,平静道:“走吧。”
姜韵稍顿,有些无措地抬头:
“殿下,奴婢不用去和娘娘请别吗?”
似没想到她会问上这一句,付煜掀起眼皮子瞥了她一眼,才说:“不必。”
见到女子明显地愣了一下,又很快地收敛情绪,恭敬垂首应是,付煜不可避免想起前几日,女子手持梅花站在长廊上巧笑如嫣,脸颊素净透粉如画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