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能怎么办?
如果就凭他们两人,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晓,就像无头苍蝇一般……
涟卿继续道,“二哥,所以我这两日一直在想,我们能寻到会帮忙的人,除了真正信得过之外,也要旁人想不到,这样才能避开旁人视线。我想了每一个和爹娘熟悉和亲近的人,最后想到两个。”
“哪两个?”
涟恒看她。
“第一个,在长风的外祖母,但外祖母在长风,鞭长莫及,远水救不了近火;第二个……”涟卿看他,“就是翁老先生。”
“翁老先生?”
涟恒拢眉,在脑海中搜索记忆。
“二哥你想,翁老先生人淡如菊,并没有同任何一个人走得过于亲近,往来的都是学生,爹在其中只是其一,老先生一视同仁,在旁人眼中看,爹只是老先生众多学生中的一人。所以老先生不会为了其中一个学生铤而走险;但二哥你有印象吗?爹每次都说,翁老先生是他最信任和敬佩的人,每次翁老先生都会单独见爹,说许久的话,也会提醒爹,朝中之事,即便见到几大世家架空天子,也不要插手,这有如此,淮阳郡王府才能独善其身,不止一次……”
涟恒点头,“是,是有这么回事。”
涟卿继续道,“二哥,这些话不应对轻易对外人道起,就算我们平日在家中说起这些事,爹都制止,老先生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我想,老先生对爹,应当很照顾,是当成亲近的后辈在提醒。而且,老先生能说这些话,说明他信任爹,爹也信任老先生。所以,我之前在想,旁人兴许不会,可老先生应当不会袖手旁观。而旁人也不会想到我们会去翁老先生这处。老先生桃李满天下,在朝中有不少人脉,他肯定可以打探到爹娘的消息,还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去贯城找老先生,是稳妥的途径。”
涟恒叹道,“我不是没想过,只是,翁家和邵家不同,邵家同淮阳郡王府还是姻亲,但翁家……我是怕翁老先生受牵连。”
“如果翁老先生怕受牵连,就不会这个时候放出要操办生辰宴的消息。”
涟卿恕我按,涟恒顿住。
涟卿温声道,“翁老先生为什么会一反常态?因为他不知道我们踪迹,只能让我们去找他。每年生辰,老先生的学生能去的就会去,除了二哥你在白芷书院念书的纪念,我们每年都会陪爹去,听爹和老先生一道说话。如果我们听到老先生辰宴的消息,就算之前没想到找老先生帮忙,也会在听到的时候想起同爹去贯城的时候,老先生是如何同爹一道促膝长谈的,也会想到去寻他帮忙,不是吗?”
涟卿说完,涟恒也慢慢撑手坐起。
涟卿扶他,他眸间都是激动,“是,我怎么没想到!但如果我们听到生辰宴,是会想起老先生的。”
涟卿继续道,“而且老先生是七月的生辰,旁人去贺寿都会六七月去,但眼下才三月。如果我们听到消息,立刻动身往贯城去,四五月就能到贯城,会避开所有人,不会同他们照面,老先生是告诉我们早去。我想,老先生人脉广,学生众多,就算是听到的风声,也比我们能打听到的多。”
涟恒脸色才微缓,“我怎么没想到的?”
涟卿宽慰,“爹娘和大哥出事,家中的担子都在你一人身上,你哪有一日松口气过?”
涟恒温声,“走,去贯城,今日就出发去贯城。”
涟卿轻叹,“先去宜镇,把伤口包扎了。”
涟恒仿佛都有了精气神。
*
四月末五月初,涟恒和涟卿一路从京中到贯城,水路和陆路交替,也同早前一样,牛车,马车,乌篷船,什么都有。
到贯城的时候,见到翁老先生,翁老先生欣慰颔首,“好孩子,幸亏你们聪明。”
涟恒和涟卿心中都似一块沉石落下。一路从京中到贯城没哭过,却在看到翁老先生的时候哭出声来。
……
也终于,在翁老先生这处听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虽然中途的细节,老先生也没打探清楚,但终于有了进展。
听闻是腊月前后,大理寺曾经收到密信,有人告发淮阳郡王府与景王之乱有关。
啊!涟恒和涟卿脸上都是诧异。